43 帝王之殇 含光_渣男穿成虐文主角(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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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帝王之殇 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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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楚国皇帝召见兴国公子长平。

  魏小江接了旨意,在宫婢的伺候下换上官服,被小公公领进了皇帝所在的宫殿。

  皇帝虽然只有四十出头,但古人寿命短,他已颇显老态。

  魏小江行过大礼,跪在大殿上,听皇帝道:“长平,朕若是没记错,你已年近弱冠。”

  “是。”

  “在宫中多少年了?”

  “整整十六年。”

  皇帝点点头,“你可想回兴国?”

  魏小江一愣,坦白道:“朝思暮想。”

  “说起来,朕当年见过你父皇一次,不过朕也老了,年岁已久,实在是记不清模样。如今见了你,才隐隐想到你父皇但年也是器宇轩昂,不比常人。”皇帝恳切道,“长平,朕的飞凤公主爱慕你已久,你可知道?”

  魏小江点头:“臣知。”

  皇帝立刻问道:“那你呢?”

  魏小江轻摇头,道:“臣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长公主殿下。”

  这一句话毕,皇帝许久都没有说话。

  魏小江等得有点奇怪,皇帝是要将飞凤许配给自己的意思?

  子渊先前说会阻拦,看来皇帝是决意要这么做?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踏下宝殿,对长平道:“你起身吧。”

  “谢皇上。”魏小江站起来。

  “不错!”皇帝赞许道,“果真是有出尘之姿。”他继续道,“如今你是兴国的质子,自然是身份低微配不上朕的宝贝公主。但若你成了兴国的一国之主,那便正可以比肩,你以为呢?”

  魏小江一愣,皇帝什么意思?

  “请皇上明示。”

  “兴国如今内乱,朕派人护送你回去,帮你夺得皇位,你意下如何?”皇帝颇为和善地笑道,“你看,你在我楚国多年,迎娶长公主,回兴国成君主,岂非两全其美?”

  魏小江差点笑出声,皇帝大哥你的想法不错,相当美好!

  不过他依旧装作淡然地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等出了宫,魏小江站在台阶上看着万里长空,自由啊,实在是太诱人了——回兴国当皇帝什么的,一听就美翻了。

  汉谟拉比及时出现道:“你能不能冷静点?你的任务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当一次皇帝啊。”魏小江狂笑,“容我想想,等我当上皇帝,应该先纳几个妃子,啧啧,环肥燕瘦,起码二十个。”

  “……你真是够了。”汉谟拉比道,“你准备在这个世界过一辈子?”

  “如果当皇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反正在哪儿不是过呢?”

  魏小江步伐轻快地踩进东宫,脸上浮着淡笑,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冷面太子子渊。

  他轻咳一声,似没看到他,径直朝着偏殿去了。

  不出意外,子渊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等进了门,魏小江准备换下繁琐沉重的官服,却见子渊将宫婢给遣出去,他道:“你把人弄走,谁给我换衣服?”

  “我来伺候你。”

  “……”

  又来?魏小江放弃,“算了,一会儿再说。”

  可子渊依旧凑上来,垂眸站在他跟前,将腰带上的玉佩、串珠取下来,口中淡淡地道:“父皇召见你,可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魏小江低头看他一眼,冷言冷语地道:“你怎么不去问你的父皇呢?”

  子渊手一顿,但片刻后又恢复照常为他解开腰带,腰带一解,衣服就松松地挂在身前,他伸手抱住长平,靠在他胸口闷声闷气地问:“父皇是提了飞凤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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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小江咂摸了下,这语气实在是太心酸,心酸得他差点心软——可他是谁?魏四少。

  魏小江将他无情地推开,然后自己反手将官服外衣脱掉,再拿过架子上的常服,套进袖子。

  忽然,魏小江的手被子渊握住,子渊定定地看着他,眼里似乎充满着惶惑和紧张:“你答应了是吗?”

  “是。”

  魏小江勇敢地承认了。

  他现在简直就想亲口告诉子渊——过阵子和飞凤成了亲,他就可以出宫回兴国,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夏日里,子渊的手也凉凉的,他近乎哽咽地问:“你真的答应父皇要娶飞凤?”

  魏小江见他这模样,烦躁地道:“你不是说,如果你父皇提,你会以我身份低微为理由拒了的吗?怎么?现在不应该去和你的父皇提?来质问我有什么用?”

  子渊浑身轻颤,低声哀道:“我是可以为飞凤拒绝这桩亲事,我也有能让父皇采纳的理由。但这和你答应娶飞凤,是两回事!”

  说到末尾,竟双眸含泪,似乎在控诉长平的罪责。

  魏小江挣脱他的手,将常服外衣穿进去,他也觉得很心烦,这破衣服带子多,哪儿跟哪儿系都分不清,他又躁得很,索性乱七八糟地绕在腰间。

  子渊见状,用手背擦了眼中的泪,上前要给他解开重新弄。

  魏小江实在是快烦死子渊这个男版林黛玉,他往后退了一步道:“子渊,你回你的殿里去,你要帮飞凤拒了这桩婚事也好,但你不能阻止我离开。”

  子渊猛抬头,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离开?父皇不仅仅让你娶飞凤,还要送你走?回兴国吗?”他屏息仔细一想,才冷冷地道:“原来父皇是要用飞凤笼络你,他是不是还说要护送你回兴国夺取皇位?”

  魏小江没说话。

  “原来如此,原来你不仅仅要辜负我,还要走。”

  魏小江感觉自己怎么像是个负心汉?索性负心到底,他决绝地道:“是的,你没说错。事实就是如此。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吗?”

  子渊不敢置信地慢慢摇头,“为什么?长平?你若是真想登上皇位,再过几年,我成了楚国的皇帝,天下与你共享,权势、荣华平分与你,难道不好吗?”

  魏小江伸手摸他的面颊,用拇指扫掉他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你是一个男孩子,为什么总在哭?”

  子渊蹭他的手,再也抑制不住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我不要你走,长平,我不要你走,我去求父皇留住你,好不好?”

  “不好。”

  魏小江淡漠地拒绝,“我得回兴国,兴国内乱,你也知道,若此次回去得晚了,恐怕在也难见我父皇一眼。你曾经说过,易地而处,你也懂我的心思,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记。”

  子渊悲痛欲绝地道,“我没有忘,但我不愿意你离开我。我能理解你,但我不允许你走!”

  他猛地抬起泪光四溢的眼眸,红着眼睛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开!我去求父皇,留下你!”

  说完这话,他猛地凑到长平的脖颈边,用力咬住他的肌肤。

  魏小江倒吸一口凉气,这猫现在都学会咬人了,难道真的是逼急了?

  他正要推,却见他自己退了一步,冷酷笃定地道:“我这就去见父皇,长平,你是我的,你永远休想离开我!”

  子渊拂袖快步离去,魏小江远远看着他,心道,万一皇帝真答应了子渊怎么办?

  靠,那不是白高兴了半天?

  子渊真是个麻烦人。

  魏小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个明显的牙龈,心道,都学会老子的招数了,小破孩子。

  这一夜,魏小江睡得迷迷糊糊。

  总觉得皮肤上有什么东西扫来扫去,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床上的帷幔,睡梦中拂了两把,但越来越感觉不对,猛地清醒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饶是魏小江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早已经不想信鬼神,都差点被吓死。

  谁说不是呢,大半夜床上坐着个白衣飘飘、长发及腰的人,是个正常人都得被吓得灵魂出窍。

  魏小江,一个现代文明社会的人,差点把这个男“贞子”给拳打脚踢一顿才解气。

  但又不能真的揍他,只气得低声骂道:“子渊,你疯了?”

  子渊反而贴着他靠在他身侧,声音又低落又委屈地哀求:“长平,你抱抱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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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小江长叹一口气,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命歹?

  这是养猫还是养儿子?

  他一条胳膊盖在眼上,另一条胳膊伸长了揽住他。

  刚才被子渊一惊,魏小江现在睡意全无,索性将薄被拉上来,给两人都盖好。

  这张床不算大,两个男人一起躺着,还真是有点挤。

  魏小江想了想,往外面挪一挪,却见身侧的人就跟过来——好吧,原来不是床挤,是人挤。

  可是魏小江也不知道说什么,平时逗逗他还好,这节骨眼在床上,万一逗出事情来不好收场,他心里愁闷地任子渊抱着腰。

  半晌,沉默的空气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就在魏小江又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一只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口,他在夜色中猛一睁眼,迅速用手压住他的。

  “再乱动你就回去。”

  “长平,我同父皇恳切谈过了。”子渊的脸贴在长平的肌肤,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他身上。

  魏小江心里想骂娘,脸上却说:“是吗?”

  要不要我起来跪求你放过啊小兄弟?

  子渊见他一直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心里一喜,蹭了蹭他的腰背,“我知道,我不可能留你一辈子。”

  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子渊了,魏小江根本不敢信,他问:“你跟皇帝怎么谈的?”

  子渊道:“父皇要笼络你,便不一定非飞凤不可,皇家公主贵女如此繁多,随便点一个便是,没必要送长公主出去受苦。我以当今皇后三公主为合适人选,劝了父皇,父皇也答应了。”

  魏小江愣了下,才道:“你是说,让我娶了三公主?”

  什么鬼?

  魏小江快速回忆了下三公主的样子,上次生辰宴上远远见过一面,那不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子?

  “是的。父皇已经去和皇后商讨了,十拿九稳。”

  子渊喜欢贴着长平身子的感觉,长平的温热躯体带给他暖意,令他感觉快慰。

  魏小江听着这话,心情很复杂,子渊说的到底可不可信?感觉子渊心性反复,极其不好琢磨。

  他试探性地问:“你真的愿意让我离开了?”

  子渊没说话,隔着他薄薄的衣衫亲吻他的肌肤,“我想要你抱我。”

  魏小江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正抱着你?”

  “不是……”子渊扭扭捏捏地道,“我想要你。”

  魏小江刷的一下收回自己按着他的手,刚才说这话都忘了这茬事儿了,他立刻把子渊往里推开:“你差不多睡吧,大半夜的。”

  子渊追着贴过来,“长平,你再给我一次好吗?”

  魏小江现在连逗他的心思都没有,满脑子想的是,真的这么简单就能出宫了?

  这这这……

  行吧,那就娶个小妹妹当女儿养着吧,反正以后当了皇帝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魏小江冷冷淡淡地道:“困了,睡吧,不想睡的话就回去。”

  子渊见他一直在推拒,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赶紧贴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两人极为难得地同床共枕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魏小江睁开眼的瞬间,他感觉很微妙。

  因为床上多个人不说,这个人的手还他妈在自己的胸口——正确的描述,从他的衣口伸进去,搭在他的胸膛上。

  他很想问问子渊,难道女人的大胸不好摸吗?非要摸男人的平胸?

  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给拎出来,魏小江先行起身,可还没下床,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紧贴着自己说:“长平……”

  现在是大白天,魏小江又起了坏心,反手抚摸他的背,揉揉搓搓,“怎么?又想了?”

  子渊懵懂地抬眸望着他,贴着他的身体,颇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点儿期待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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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魏小江打在他的背上,“起床!”

  说完,心情无比之畅快地推开子渊,起身去洗漱。

  留下子渊一个人在床上怨念。

  到这天下午,魏小江接了圣旨,果真是要将三公主赐婚给他,在京城敕造驸马府,八月下旬完婚,九月初便护送他回兴国。

  总觉得哪儿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魏小江拿着圣旨站在太阳底下看了很久,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有点令人不免担忧了。

  而后几日,子渊都消失了,再也没在偏殿出现。

  魏小江心道,子渊肯定是藏了一肚子坏水,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等四五日后,魏小江接到兴国细作的密探,说是皇帝已经病重,最好赶紧回去。

  想来想去,魏小江也只能向皇帝回禀请示能不能先行回去一趟。

  不过,质子不能擅自回国,这是惯常的规矩。

  若是悄悄逃走,轻则引起两国交恶,重则引发兵变。

  魏小江的请示递上去,过了两天也没回应。

  他在偏殿想,这要是有手机就好了,直接给皇帝打个电话,不接就打到接为止,何苦在一方小院子里苦苦等候呢?

  这日,孟一云总算主动来请长平了,说是去他居的南配殿一会。

  魏小江听了宫人的回禀,反正手头没事,立刻跟去了。

  魏小江进去的时候,孟一云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子里团团转。

  “怎么了这是?”

  孟一云见到他,忙道:“长平君,你一人住在东宫,恐有所不知,长皇子出去狩猎,从马上摔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魏小江嘶了一声——他穿成费恒的时候就是刚从马上摔下去,头是真的疼,这会儿感同身受。

  “严重吗?”

  “严不严重倒是其次……”

  孟一云话没说完,宫人送来茶水糕点,他道:“我和长平公子有话要谈,你在门外看守,任何人来先行回禀我。”

  “是,公子。”宫人速速退出去。

  魏小江跟长皇子半生不熟,并不关心他的生死,喝了口茶吃了口糕点,倒也不急着问。

  只是孟一云很着急:“听说是流箭扰了马,马儿受了惊,才出了事。”

  “怎么听上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魏小江放下茶杯,蹙眉,好一会儿才道,“不会是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一云给抓住了手腕。

  孟一云直瞪瞪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道:“还没有定论,但麻烦就麻烦在此处。”

  魏小江自己一琢磨,明白了所谓的麻烦是什么意思,就算不是子渊干的,现在长皇子也很有可能借个由头把这个帽子扣给他。

  自古以来皇家兄弟阋墙、祸乱而起的事情也不少了。

  不过,左右跟他的关系也不大,魏小江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孟一云不好意思地道:“我这不是担心长平君。”

  “我?”

  魏小江挥挥手,“不必担心我,我过阵子便出宫了,只要不阻我出宫,他们干什么都行。”

  他再转念一想,“若是他们兄弟起了争端,也许是楚国大乱之时,到那时,你不也正可以?”

  “不成,楚国到底是大国,就算暂时兄弟分崩,若他日算起旧账,我昌平小国可承受不住楚国百万雄兵的铁蹄之苦。”

  孟一云颇为正色地道,“怕是怕你的婚事……听闻是太子恳求皇上将三公主替了飞凤公主,三公主是皇后亲女,长皇子的亲妹。若此事真是太子所谓,恐怕皇上重责,太子失势,到时候你的婚事又有变化。”他又补充道,“皇后可疼三公主了,加上她年幼一些,到底不便现在就嫁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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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一云的话倒是让魏小江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没去研究,为什么子渊选了个三公主——现在看来,是不是有预谋的呢?

  子渊和长皇子的争端已久,在这种事情上会不会也是故意刺激对方?

  这次长皇子出事,又是不是子渊刻意为之呢?

  “长平君?怎么了?”孟一云轻声问。

  魏小江回过神道:“没事,你说的对,我是该早有打算才是。多谢多谢——我先回去。”

  “怎么就走了?”

  孟一云有些意外,见他面色略苍白,的确心里有事,趁他转身之际赶紧道,“长平君,你不若趁皇上没发现,快快与子渊撇清干洗,省的……”

  魏小江频频点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多谢,我真的先回去。”

  魏小江心里挂着事情,从南配殿出来差点撞上了侍卫。

  到了东宫,却见阖宫安宁,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但等走到偏殿门口便见了一个公公在。

  “长平公子,您回来了。”

  “公公有何吩咐?”

  “皇上让奴才传旨意,恩准您明日离宫回兴国,但十五日之内必得回宫。”他从怀中掏出令牌,“这是出城门的行令,明日午时会有四名侍卫来见您,护送您回兴国。”

  这么意外,魏小江接过令牌,“有劳公公。”

  十五日,往返一趟兴国差不多;四名侍卫,应该是以防万一他要是逃走,可能会动手抓捕,甚至斩杀的人。

  魏小江仔细一想,倒还是欣喜,反正能先回兴国看看大局如何,不必闷在这偏殿。

  到了晚上,魏小江还是没见子渊。

  不会真的如孟一云所说,出事了吧,可这平日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魏小江从偏殿进了东宫正殿,见了管事大太监便问:“王公公,太子殿下可在寝居内?”

  “回长平公子,太子殿下多日未归。”

  “人在哪里?”

  “奴才也不知道。”

  魏小江冷着眼睛看了看左右扫洒忙碌的宫人,也只能先回去。

  回过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王公公,要是太子殿下回来,有劳你去偏殿告知我一声。”

  “奴才明白。”

  魏小江回到偏殿,寻思来寻思去,只能先按照与兴国细作的约定,去了偏殿后院将一处矮墙头的瓦片给掀在一旁。

  做完这个他才回到书房内,来回踱步。

  他想,按道理,子渊应该不会出事,否则这故事怎么发展下去?但万一呢?

  万一他要是被长皇子搞死了,那……难道自己还要去救他?

  这是什么狗血戏码?

  重点是,他拿什么去拯救子渊?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国质子。

  长叹一声,他握住架子上的含光,走到院中开始练剑。

  细作来得很晚,魏小江都以为他不来了,结果才慢吞吞到了。

  魏小江把明日启程回兴国的事情简单一说。

  细作道:“那我即刻传书回去,叫人在兴国接应公子。”

  其实魏小江一直都很想知道,这个细做到底是跟兴国谁联系的……但是他上次问过,对方不能说,也只能作罢。

  感觉古代人做事情,真的是非常麻烦,耗时又费力,而且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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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太子子渊是不是出事了?”

  细作道:“是,长皇子受伤,如今怀疑的正是太子。”

  “人在哪里?你知道吗?”魏小江问道。

  “皇上命太子衣不解带照料长皇子,若是长皇子有所闪失,恐怕更为不妙。”

  魏小江心道,这皇帝也是胆大,万一太子子渊发疯把长皇子给直接灭口了?也不对,子渊应该不是那种冲动人士。

  “行吧,我知道了,那我明日出宫之后,你快点安排人接应。”魏小江说完这一句,叹着气走进了里屋。

  细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从角落沿着墙根隐没入阴影中。

  第二天,魏小江起来第一件事就去整殿找子渊,人依旧没回来。

  看来的确如细作所言,是在宫内照料长皇子。

  魏小江心道,希望长皇子那衰人没事吧,出了事也别连累子渊,万一把子渊害死了,他去哪儿完成任务?

  正午之前,魏小江又去跟孟一云正式说了一下此次出宫一事。

  孟一云倒是喜出望外:“皇上居然恩准了你出宫!长平君,那你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魏小江拍他肩膀,见他雀跃模样,知道他也想出宫,不过也只能道:“等我回来给你买花酒喝。”

  “好,我等你回来。”孟一云激动地与他拥抱,再追着送他到了南配殿正门。

  虽然临走也没看到子渊,但魏小江掩盖不住激动的心情,恨不得立刻飞出楚王宫。

  来护送他的四个侍卫都很年轻,五人一起出了内宫。

  侍卫三个骑马,一个赶马车,魏小江坐在马车里,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回看越行越远的楚王宫,心情好比飞入九上云霄。

  若是没有兴国的牵绊,就这么直接逃离楚王宫,那也真是不错。

  走之前宫婢收拾了衣物和干粮,魏小江则带了那把含光,还顺带将之前没穿过的生辰新衣给捎上,毕竟他也不想灰头土脸地第一次回兴国。

  就这么在马车里颠簸了整整一天,入夜找客栈的时候,魏小江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差点死在马车厢里。

  侍卫跟客栈掌柜定了三间房。

  魏小江听到总觉得哪儿有点儿怪,看看这四个英俊潇洒的侍卫,想想也没错,他一个人一间,其他四人两间,也算是给国家省点儿差旅费。

  在楼下吃饭的时候,三个侍卫与魏小江各占一边,他问道:“另一人呢?”

  “回公子,他在外面巡查。”左手边的侍卫回禀道。

  “在外面不用拘礼,叫我长平便可。”魏小江摆摆手道,心里想,这些人果然是皇家培养出来的,到底是谨慎。

  上了楼,魏小江命客栈小二烧了水,在房间内泡澡,他那浑身的筋骨今天差点都被抖散了,得恢复恢复。

  客栈小二连翻送水过来,魏小江就站在门口,抱着双臂斜靠着门框,他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三个侍卫进了隔壁那扇门?

  他们三住一起?

  那另一个人单独住?

  还是只是进门唠嗑聊天去了?

  “客官,您请~有需要再喊我吩咐。”小二绕过魏小江点头哈腰地道。

  魏小江揉揉脖颈,左右看了看人来人往的,他又想,我不是质子吗?

  怎么你们侍卫都不看着我?你们去唠嗑?什么规矩?难道就真的不怕我跑了?

  他乱七八糟地寻思着,将门给合上,边走边将衣服胡乱一脱丢在长凳上,迈进热气腾腾的浴桶。

  等泡得整个人松快了,他才想,也对,外面不是还有个侍卫在巡视,真要跑了估计也被逮住。

  想这些也没用,魏小江晕乎乎地仰着头,眯着眼睛。

  忽然,门吱嘎响了一声。

  魏小江浑身一个冷战,猛地清醒过来:“谁?”他见有人在推门,是那个巡视的侍卫,“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只见这人颇为顺手地直接进入,再反手将门关上,进来便将他丢乱的衣服整了整,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盯着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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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小江真是过见鬼,他此刻好像捕捉到了什么诡异的线索,然而——又不是十分确定。

  最后,他才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谁?”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正在飘向床边的含光,可惜距离有点远,他要是从水里站起来跑过去,除非对方是个死人,否则根本来不及。

  紧接着,魏小江就跟活见鬼一样,看见这个侍卫伸手从脸颊上撕下来一张人丨皮丨面丨具。

  “子渊?!”

  此刻的魏小江怒火中烧,恨不得站起来当着他的面骂他祖宗十八代——去你妈,老子跑到宫外你居然还能跟出来!

  只见子渊将人丨皮丨面丨具丢在桌上,却有些胆怯地走上前拿起布巾要给他擦背。

  魏小江想尽量展现得自然点,但是一开口就是冷冷的一句:“你别动。”

  子渊果真就没动,站在浴桶边,声音低低地问:“长平,看见我,你不乐意吗?”

  “……”

  乐意个鬼啊。

  魏小江感觉自己好像被玩弄了——为什么子渊会出现在这里?

  他抬头盯着子渊:“你不是在皇宫照顾长皇子?”

  子渊沉默了一会儿,才咬咬唇,道:“皇上命太子衣不解带照料长皇子,若是长皇子有所闪失,恐怕更为不妙。”

  “……”

  这句话不是兴国细作说的?

  魏小江整个人如炸毛的某种动物,直接从浴桶里站起来,浑身湿淋淋地握住子渊的肩膀,怒不可遏又带着点儿不可思议地确认:“兴国的细作,是你的人?”

  子渊见他起身,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也不管他是不是浑身带着水,顺势抱住他,乖顺地回答:“没有人能在我殿里来去自如。”

  他只觉得长平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将他的胳膊给捏断了,他才低声哀求道:“长平,这不是出了宫?顺了你的意?你怎么不开心?”

  “我开心个鬼啊!”

  魏小江整个人都要疯了,瞬间去他妈的之乎者也,差点爆出一句国骂。

  搞了半天,一切全是子渊设计的,而且这个主谋为什么一副全天下他最委屈的表情?

  这都是为什么?

  “不对。”

  魏小江将他推开,从他手里抽出布巾胡乱抹了一把身子,跨出水桶将衣服披在身上,“不对——长皇子出了事,是真的,你照顾他是假的,但长皇子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你为何还能出宫?”

  子渊看了他一眼,小心上前,将他穿得凌乱的衣服整了整,将腰带系上,才仔细曼声道来:“子敬的确身受重伤,而我的确在宫中照顾他,他的确怀疑的就是我,而我也的确出了宫。”

  魏小江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四个的确,没有一个能搞懂。

  等一下——他盯着那张人丨皮丨面丨具,瞬间豁然开朗。

  魏小江指着人丨皮丨面丨具道:“在宫里照顾长皇子的人不是你,你找人假扮的?”

  子渊搂住他,埋头在他胸口蹭了又蹭:“是的,长平。”

  魏小江绝望地推开他:“你疯了吗?你知道太子私自出宫可能会引来大乱!要是长皇子、皇帝知道宫里的那个是你的替身,你觉得你的太子之位还保得住?”

  “长平,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子渊想去握他的手,被他打掉,又失落地看他气恼着坐到床边,他慢吞吞地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靠着他,一声叠一声,情真意切地说,“我不在东宫,你去找我,我知道;你问细作打听我,我知道,临走带上我给你制的衣服,我也知道。”

  “……”

  我他妈怕你死了我的任务完不成好吗?拿衣服是因为我没有新衣服耍帅好吗?!

  魏小江暴躁地恨不得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

  “长平,此去兴国,极为凶险,我不陪着你,我不放心。”子渊闭着眼睛依着他。

  魏小江还是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多少事是真的,多少事是假的。

  他问道:“一开始,兴国的细作告诉我兴国内乱皇帝病重,是不是你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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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有其事。”

  “那后来皇帝病危,需要我回去一趟呢?”

  “是我定的。”

  “你怎么知道皇帝会同意?”

  “因为父皇对你起了杀心,出宫路上,最是好时机。”

  这一点魏小江完全没意识到,“这怎么说?”

  子渊又跟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告诉了父皇,我非你不可。”

  魏小江这才明白,原来让子渊照顾长皇子,顺便也是牵扯住他,正好此时他出宫……

  他瞬间感觉自己干不过这个十七岁的小兄弟,他决定放弃,长吁短叹地把自己砸在床上,恨不得仰天落泪:“我累了,我真的累了。你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子渊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一颤,双臂紧紧抱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总要赶我走?长平,我对你不好吗?”

  “……”

  魏小江想对他说——你,重新定义了“好”这个字。

  魏小江抹了一把脸,甩开手,手正好碰到了含光。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长平会杀人了,要是换做他,别等子渊灭兴国,他就能一个暴躁把子渊直接灭口。

  “长平,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在一起。”子渊说着说着,想到长平对自己冷冷落落,不免心里凄哀难受,竟开始落泪。

  魏小江只觉得胸口热泪滚滚,他倒是也想哭,可惜欲哭无泪。

  “你对我时好时坏,偶尔给个笑脸,我便记上多日。但去偏殿寻你,你总赶我走……长平,深宫冷寒,你为何不能陪陪我?”子渊越说越难过伤心,竟靠着他痛哭流涕。

  “……”

  魏小江面瘫似的心道,小兄弟你把我算计得跟傻子一样团团转,现在来求爱?

  呵呵。

  魏小江没理他,由着他一个人抽抽噎噎。

  他冷静了会儿想,屋外三个侍卫应该都是子渊的人,另一间房就是给他定的,吃饭时恐他认出来所以子渊没进来。

  子渊还真是高估了自己,就他这个眼神,根本分不清什么人丨皮丨面丨具。

  魏小江恶意地拍拍他的屁丨股:“好了,别跟小孩儿一样哭。”

  子渊被他一拍,愣了愣,又抱着他一边肩膀哭得更欢了:“长平你又打我,你上次也打我,由小到大,我父皇都不曾打我一下……”

  “……”

  魏小江恨不得给他打开花,推他:“起来起来。”

  他就不明白,子渊这种人,为什么在感情上是这样的。

  子渊扭了扭,瓮声瓮气地道:“长平,你不要赶我走,好么?”

  魏小江一把翻身起来,将他也拽起来,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道:“我逃出宫你都能追出来,我根本赶不走你,你知道吗?”

  “是吗?那你能抱抱我吗?”子渊泛着泪光的眼眸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魏小江摇头:“不能,我现在很累,不想多说,你要不回自己的房间?”

  子渊也摇头:“像上次那样,你搂着我睡好吗?”

  魏小江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拿剑砍死他。

  这个声音的来源叫: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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