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帝王之殇 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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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梳洗，一行人准备出发，魏小江才注意到侍卫少了个人。
他坐进马车问子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只剩下三个侍卫？”
子渊忙着给他换药，望伤口已经好些了，便道：“一人回去，回禀父皇，已将你斩杀。”
“……”
行吧，如果这个世界是场游戏，子渊一个人掌控全场，魏小江感觉自己是陪玩的垃圾。
“嘶——”
冷不丁的，子渊将布条绑紧，魏小江疼得咬牙。
子渊收拾东西道：“等回去了，找个大夫再看看，喝些汤药，好得快些。”
魏小江缓过劲儿，摇头盯着包扎地利落漂亮的伤口，摇头感叹道：“子渊，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
百思不得其解。
子渊倒是很认真地思索，才细致道：“若长平是个女孩子，我也会喜欢你的……”
魏小江惊讶地想：真爱？
“我堂堂男儿之躯，自然不甘雌伏于男人之下，但若是长平，我便无谓伦常。”子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爱慕之情。
魏小江震惊，这是什么超时代的恋爱观念？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要考虑下性向——哦不对，他是直男，几乎没有考虑过性向问题，因为眼里只有女人。
摇摇头，魏小江伸长完好的那条手臂，“来吧，让我抱抱你这个古怪的孩子。”
子渊疑惑，“什么？”却温顺地钻进他温暖而妥帖的胸怀之间。
魏小江揽着他，又出声警告：“别忘了孟一云不能死。”
子渊揪着他的衣襟，笑得动人，轻轻道：“遵命。”
回京城的路上除了在客栈换马休憩，未免出岔子，没有歇脚。
到了第二日夜里，有人接应，一群人直奔京城近郊的一处宅院。
魏小江这两天被马车颠簸得散了架，伤口不知为何发了炎，又开始流血，好在宅院就有大夫，立刻诊治。
子渊因要进京处理孟一云以及回宫替换影卫，于是与他再三道别才在天明时分立刻又踏露而回。
走之前，子渊颇为不舍，坐在床边拽着他的袖衣，好久还不肯动。
魏小江想到那天他委屈巴巴说过的话，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佩，“拿着这个去，见玉如见我？”
子渊鼻头轻哼一声：“也拿这些哄我这个小孩儿么？”
魏小江笑了，将玉佩要收回来：“那你不要便是。”
“不成！你都给了我，如何还能收回去？”子渊笑眯眯地从他手里将东西拽回来，宝贝似的轻轻抚摸两下，“往后，你不许再将随身的物件给别人。”
魏小江用膝盖顶他的屁股：“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再晚一点孟一云的尸体都要凉了。”
子渊握着玉佩，委屈地道：“你总记得孟一云，也不见你记得我。”但又不知想到什么，翘着嘴角笑了，起身道：“那我便走了。”
魏小江见他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伸手：“抱抱再走。”
“嗯！”子渊开心的拥他，在他下巴处亲了亲，“长平，等我将孟一云平安带出来。”
“好，你也记得小心。”
魏小江轻摸他的额头，曲起手指崩了他一下，见他疼得皱眉，才开怀一笑。
等人走了，魏小江感觉这要是自己儿子那还真的不错，自己在家躺着，儿子出去打江山。
魏小江结结实实地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行，醒来在房里一看，这里不比楚王宫环境差，看上去像是一个乡绅富豪的宅邸。
他将门打开，就见一个陌生小厮垂手而战：“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找个婢女来，我要洗漱下，另外吃的弄一点。”魏小江拖着手臂，受伤的胳膊就垂着，挺难受的，他将人喊住，“等等……大夫在哪儿？请来。”
“是，那您先回歇着，小的这就去请。”
大夫站在屋外等人梳洗完，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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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公子请安，鄙人肖正。”
肖正约莫三十五岁，长得颇为周正，样貌堂堂，倒不像是个大夫更像是个什么中年公子哥。
魏小江见他为自己查看伤口，便问：“有没有什么绷带一类的东西？”
“绷带？”肖正疑惑，“公子您在说详细一点？”
魏小江脑子里其实出现的石膏加绷带，他用另一条胳膊做了个动作比划两下，“大概是布条，能把我的手固定在这个位置，不然往下垂落，拉到筋脉，太疼。”
“如此，可行。”肖正左右看了一下，似面有喜色，“倒是一个好办法。”
“……”
魏小江心道，我好歹是个现代文明社会来的人好吗？医学昌明。那像你们，动不动金疮药，也不知道什么成分，疼都疼死。
“那我现在便去准备。”肖正道。
魏小江道：“行，那就谢谢肖大夫了。”
肖正头也没回地摆摆手，“不碍事，我要多谢公子。”
等魏小江差不多吃完早午饭，肖正也帮他弄好了胳膊，他看看挂在胸口的手臂，倒是很满意。
肖正请教他是不是懂一些医理，魏小江赶紧摇头。
转念一想，魏小江问道：“肖大夫，你这里有什么可以抑制——控制……控制情丨欲的药？”
他见肖正一脸不解，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说得更明白点。
肖正反问：“您说的是春丨药？”
魏小江扶额，“不是，跟春丨药相反的药效，是可以让发情的……”他想了想，“让发情的公猫可以缓解一下症状。”
“猫？”肖正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眨眨眼道，“公子，您可为难在下了，在下医人不医猫。”过了会儿，他道，“若是猫儿发春，骟了那处便能讨个清静。”
“……”
魏小江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阉割，一个没忍住，狂笑起来，“有道理，有道理。”
肖正又想了想，好像意识到他是在说什么，声音一轻，便问：“在下那儿是有些小玩意儿，不知公子可要？”
魏小江看他神神秘秘，“什么小玩意儿？”
“玉势。”肖正说完，也是一本正经，但眼神中颇有些玩味。
“这……”魏小江听过这东西，想了想，“算了，不用不用。”
又过了一日，宅院里开始挂灯笼，魏小江问了小厮才知道，八月十五了。
团圆日子。
魏小江看着院子也空空的，日头倒是好，估计晚上是个大圆月的好日子，想了想道：“那你晚上准备些酒。”
“是。”
小厮手里提着灯笼，准备去偏廊，又被魏小江叫住。
魏小江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们谁负责联系子渊？”
“您有何吩咐，告诉小的便可，小的会代为传话。”小厮一听太子的名号，立刻转过身，恭敬地道。
“算了，没事。”魏小江摆摆手，自己回屋了。
入夜，天还未尽黑，肖正便来了。
“来和我喝酒吗？”魏小江道，“可酒还未来。”
肖正摇头：“在下来为公子易容。”他果真背着一个箱子放在了桌上，“大人命人带公子入城。”
“现在？”
“正是。”
魏小江不知道子渊什么打算，又谨慎地看了眼肖正，心道别不是有问题吧。
只见肖正道：“公子怎的防备起我来了？”
魏小江拂袖，“出门在外，胆子小。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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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不敢当。”肖正白弄了一些药水和一张薄薄的肉色皮子。
魏小江盯了几眼，感觉像是现代面膜。他叮嘱道：“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
“是是是。”肖正也是被他这打趣的口吻给弄笑了，“在下，可不敢将您丑化了。”
“你家大人要把我弄到哪儿去，你知道吗？”魏小江感觉脸上凉飕飕的，脸颊肉稍抽动，疑惑问道。
肖正道：“这……在下只是来为您易容，其他不知，想是小厮侍卫护送您去。”
“好吧。”魏小江心道，子渊搞什么鬼？
等魏小江都收拾齐整，才上了马车，有四五人一同护送他出去，果真没见肖正。
魏小江问赶马车的侍卫：“这么晚了还能进城？今儿不宵禁吗？”
“今天八月十五，宵禁时辰往后延了。”
“如此。”
马车飞奔进城，停在一处客栈外，魏小江下了马车，见全城灯笼红火，中秋之夜果真热闹非常。
不少人戴着面具鬼怪面具从身侧走过，沿街叫卖的小贩手里提着圆灯笼，或是小孩儿举着拨浪鼓，唱着歌谣而来。
身后是灯火辉煌的高楼客栈，在夜色之下，无数灯笼串在沿街楼铺之间，映得每个人喜气洋洋。
噔的一声，一枚小小的石子砸在马车上，魏小江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客栈二楼。
却见金色的火光下，站着个陌生人，正牢牢盯住自己。
魏小江挑眉，原来是子渊，他笑笑，带着人穿堂而过，上了二楼的单厢。
厢房门是开着的，等魏小江进去，后面便有人将门合上，站在门外把守。
子渊嘴角带笑地走来揽住他，“你可念着我了？”
“没有。”魏小江梗着脖子，坏坏地道。
子渊咬唇，看他换了面容，依旧俊逸，埋怨道：“那你来做什么？”
“来吃饭喝酒看灯笼。”魏小江摸摸他的发顶，迈步道，“来，让我看看楚国的中秋怎么个热闹法子。”
子渊跟上他，悄悄握住他的手，见他没闪避，倒是窃喜了一会儿，“以前宫里的中秋不也热闹？”
魏小江自然大方地道：“宫外的没看过嘛！有烟火吗？”
“有。”子渊见他红光满面，喜不自胜，但在外面，不能太过亲近，只能作罢。
“孟一云呢？”
果然，子渊便是料到长平要问，他低落地道：“总不关心我这几日在做什么，可在宫内遇到什么危险阻挠，一来便提孟一云，平白煞风景。”
魏小江松开他的手，摸了摸眼前挂着的灯笼，烛火烘着灯笼纸面。
他手覆在上面，暖了一会儿，转身便将热热的掌心贴在子渊脸上，凑近他的脸，轻声问道：“谁家的陈年醋坛子打翻了，怎么酸劲儿这么大？”
见子渊羞得要躲开，捏了捏他凉丝丝、软乎乎的耳垂，拨弄两下才道：“怎的，吃上孟一云的醋了？”
“不是……”
子渊躲开他，错步走进厢房，岔开话道：“吃些菜，一会儿去齐福寺的后山上看烟火。”
魏小江见他不提孟一云，但又不好再问，显得自己好像逼迫他一样，反正他心里应该更有数。
他落座，“怎的只有好菜，没有好酒？”
子渊道：“你受了伤，酒就不要沾了，省的发作起来，还要熬上许久。”
魏小江道：“那行吧，那我们改喝醋。”
子渊一愣，见他打趣自己，没来由的，自己也笑了，喃喃解释道：“我没有……”
他将一筷子酱牛肉送到长平的碗里。
魏小江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坐吧别伺候我了。”
子渊嗯了一声，乖乖落座陪着他，吃得也不多。
两人吃完，子渊便带着长平去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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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赶着去寺庙祈福和看烟火的善男信女，人太多，魏小江怕人走散，便一直主动握着子渊的手。
子渊走两步回头看看他，魏小江笑道：“丢不了，难不成还能抓错了人？”
“不是……就想瞧着你。”
夜色浓重，虽然灯火一路，但毕竟摩肩接踵，公子哥儿、小姐丫鬟说说笑笑走着，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
不过，纵使如此，不远处跟着的侍卫潜行在两人周围，不敢有半点松懈。
山不高，有凭栏，他们来的晚了些，已听烟火冲天的声响。
众人更是拥挤。
魏小江护着子渊，免不了被人挤到受伤的手臂，再看看这烟花，心道，这烟花也就听个响，哪比得上二十一世纪的好看璀璨？他此刻无比同情这帮古代人。
一个大响，吓得许多人惊呼。
魏小江下意识地用手去捂子渊的耳朵，自己只觉得耳朵都快震聋了。
子渊仰头看他。
他们现在站在上山的台阶上，靠着栏杆，魏小江索性往下走了一步，与他平视，见他还是盯着自己，“怎么了？”
子渊左右看了看，纠结为难地轻声道：“长平……我想看见你的脸。”
魏小江道：“那怎么办？”
子渊摇摇头，“没事，只是想想而已。”
魏小江看他眼睛里充满期待，又走上去，将他推到栏杆前，单臂从后面圈住他的身体，紧紧抱着，下巴压在他耳侧道：“抱着你好吗？”
子渊如何能说不好，已经开心得要笑出来，“好。”
两人靠着好一会儿，烟花散了，地上有人放起孔明灯。
魏小江本来还寻思着要不要放一个，反正他这辈子还没玩过这东西，但见有侍卫挤上前来和子渊说话，便知有情况，因此没提这件事。
子渊道：“走吧，到时辰了。”
“什么时辰？”魏小江一脸不解地被他牵着往前走。
两人随着人流进入了熙熙攘攘的大街，魏小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见有人迎面而来朝自己笑。
子渊在他身后低声提醒：“孟一云。”
魏小江才打量面前人的身形，正要开口，却见他在人群中，对着自己拱手而拜，随后人挤人便消失在了前方。
再仔细去看，哪有什么人对着自己？仿佛梦一场。
“这……”魏小江道，“他去哪里了？”
“趁今日城门大开，我命人送他走，他说要去游历四方。”子渊细细道，但他已经拽拉着长平快步走向马车，“回去吧，回去再说。”
外面到底不安全，他们出来几个时辰了，魏小江也快步跟上去。
两人回到刚才的客栈，钻进马车，魏小江才道：“他认出我来了？我不是易容了？”
“不是，他认出我了。”子渊道，“孟一云天资聪颖，只是生性羸弱，既知你我关系，如何不知我身边的人是你？”
无言以对。
子渊见长平走了神，凑过来轻声问：“既救了孟一云，长平，你如何谢我？”
魏小江见他伶俐的眼神，轻哼一声：“救孟一云，我就原谅你先前欺骗我，为何还要答谢你？”
子渊咬唇，盯着他，半晌才将脑袋抵在他的肩头，道：“长平……那你亲亲我好吗？”
“……”
魏小江心道，十七岁，是男孩子发情的年纪吗？
他没动。
子渊又道：“那我亲你吧。”于是不等长平反应，便凑上来在他唇上舔了舔。
魏小江想，还真是个发情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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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如果这个世界是场游戏，子渊一个人掌控全场，魏小江感觉自己是陪玩的垃圾。
“嘶——”
冷不丁的，子渊将布条绑紧，魏小江疼得咬牙。
子渊收拾东西道：“等回去了，找个大夫再看看，喝些汤药，好得快些。”
魏小江缓过劲儿，摇头盯着包扎地利落漂亮的伤口，摇头感叹道：“子渊，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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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渊倒是很认真地思索，才细致道：“若长平是个女孩子，我也会喜欢你的……”
魏小江惊讶地想：真爱？
“我堂堂男儿之躯，自然不甘雌伏于男人之下，但若是长平，我便无谓伦常。”子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爱慕之情。
魏小江震惊，这是什么超时代的恋爱观念？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要考虑下性向——哦不对，他是直男，几乎没有考虑过性向问题，因为眼里只有女人。
摇摇头，魏小江伸长完好的那条手臂，“来吧，让我抱抱你这个古怪的孩子。”
子渊疑惑，“什么？”却温顺地钻进他温暖而妥帖的胸怀之间。
魏小江揽着他，又出声警告：“别忘了孟一云不能死。”
子渊揪着他的衣襟，笑得动人，轻轻道：“遵命。”
回京城的路上除了在客栈换马休憩，未免出岔子，没有歇脚。
到了第二日夜里，有人接应，一群人直奔京城近郊的一处宅院。
魏小江这两天被马车颠簸得散了架，伤口不知为何发了炎，又开始流血，好在宅院就有大夫，立刻诊治。
子渊因要进京处理孟一云以及回宫替换影卫，于是与他再三道别才在天明时分立刻又踏露而回。
走之前，子渊颇为不舍，坐在床边拽着他的袖衣，好久还不肯动。
魏小江想到那天他委屈巴巴说过的话，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佩，“拿着这个去，见玉如见我？”
子渊鼻头轻哼一声：“也拿这些哄我这个小孩儿么？”
魏小江笑了，将玉佩要收回来：“那你不要便是。”
“不成！你都给了我，如何还能收回去？”子渊笑眯眯地从他手里将东西拽回来，宝贝似的轻轻抚摸两下，“往后，你不许再将随身的物件给别人。”
魏小江用膝盖顶他的屁股：“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再晚一点孟一云的尸体都要凉了。”
子渊握着玉佩，委屈地道：“你总记得孟一云，也不见你记得我。”但又不知想到什么，翘着嘴角笑了，起身道：“那我便走了。”
魏小江见他不情不愿地站起来，伸手：“抱抱再走。”
“嗯！”子渊开心的拥他，在他下巴处亲了亲，“长平，等我将孟一云平安带出来。”
“好，你也记得小心。”
魏小江轻摸他的额头，曲起手指崩了他一下，见他疼得皱眉，才开怀一笑。
等人走了，魏小江感觉这要是自己儿子那还真的不错，自己在家躺着，儿子出去打江山。
魏小江结结实实地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行，醒来在房里一看，这里不比楚王宫环境差，看上去像是一个乡绅富豪的宅邸。
他将门打开，就见一个陌生小厮垂手而战：“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找个婢女来，我要洗漱下，另外吃的弄一点。”魏小江拖着手臂，受伤的胳膊就垂着，挺难受的，他将人喊住，“等等……大夫在哪儿？请来。”
“是，那您先回歇着，小的这就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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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正约莫三十五岁，长得颇为周正，样貌堂堂，倒不像是个大夫更像是个什么中年公子哥。
魏小江见他为自己查看伤口，便问：“有没有什么绷带一类的东西？”
“绷带？”肖正疑惑，“公子您在说详细一点？”
魏小江脑子里其实出现的石膏加绷带，他用另一条胳膊做了个动作比划两下，“大概是布条，能把我的手固定在这个位置，不然往下垂落，拉到筋脉，太疼。”
“如此，可行。”肖正左右看了一下，似面有喜色，“倒是一个好办法。”
“……”
魏小江心道，我好歹是个现代文明社会来的人好吗？医学昌明。那像你们，动不动金疮药，也不知道什么成分，疼都疼死。
“那我现在便去准备。”肖正道。
魏小江道：“行，那就谢谢肖大夫了。”
肖正头也没回地摆摆手，“不碍事，我要多谢公子。”
等魏小江差不多吃完早午饭，肖正也帮他弄好了胳膊，他看看挂在胸口的手臂，倒是很满意。
肖正请教他是不是懂一些医理，魏小江赶紧摇头。
转念一想，魏小江问道：“肖大夫，你这里有什么可以抑制——控制……控制情丨欲的药？”
他见肖正一脸不解，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说得更明白点。
肖正反问：“您说的是春丨药？”
魏小江扶额，“不是，跟春丨药相反的药效，是可以让发情的……”他想了想，“让发情的公猫可以缓解一下症状。”
“猫？”肖正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眨眨眼道，“公子，您可为难在下了，在下医人不医猫。”过了会儿，他道，“若是猫儿发春，骟了那处便能讨个清静。”
“……”
魏小江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阉割，一个没忍住，狂笑起来，“有道理，有道理。”
肖正又想了想，好像意识到他是在说什么，声音一轻，便问：“在下那儿是有些小玩意儿，不知公子可要？”
魏小江看他神神秘秘，“什么小玩意儿？”
“玉势。”肖正说完，也是一本正经，但眼神中颇有些玩味。
“这……”魏小江听过这东西，想了想，“算了，不用不用。”
又过了一日，宅院里开始挂灯笼，魏小江问了小厮才知道，八月十五了。
团圆日子。
魏小江看着院子也空空的，日头倒是好，估计晚上是个大圆月的好日子，想了想道：“那你晚上准备些酒。”
“是。”
小厮手里提着灯笼，准备去偏廊，又被魏小江叫住。
魏小江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们谁负责联系子渊？”
“您有何吩咐，告诉小的便可，小的会代为传话。”小厮一听太子的名号，立刻转过身，恭敬地道。
“算了，没事。”魏小江摆摆手，自己回屋了。
入夜，天还未尽黑，肖正便来了。
“来和我喝酒吗？”魏小江道，“可酒还未来。”
肖正摇头：“在下来为公子易容。”他果真背着一个箱子放在了桌上，“大人命人带公子入城。”
“现在？”
“正是。”
魏小江不知道子渊什么打算，又谨慎地看了眼肖正，心道别不是有问题吧。
只见肖正道：“公子怎的防备起我来了？”
魏小江拂袖，“出门在外，胆子小。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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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大人要把我弄到哪儿去，你知道吗？”魏小江感觉脸上凉飕飕的，脸颊肉稍抽动，疑惑问道。
肖正道：“这……在下只是来为您易容，其他不知，想是小厮侍卫护送您去。”
“好吧。”魏小江心道，子渊搞什么鬼？
等魏小江都收拾齐整，才上了马车，有四五人一同护送他出去，果真没见肖正。
魏小江问赶马车的侍卫：“这么晚了还能进城？今儿不宵禁吗？”
“今天八月十五，宵禁时辰往后延了。”
“如此。”
马车飞奔进城，停在一处客栈外，魏小江下了马车，见全城灯笼红火，中秋之夜果真热闹非常。
不少人戴着面具鬼怪面具从身侧走过，沿街叫卖的小贩手里提着圆灯笼，或是小孩儿举着拨浪鼓，唱着歌谣而来。
身后是灯火辉煌的高楼客栈，在夜色之下，无数灯笼串在沿街楼铺之间，映得每个人喜气洋洋。
噔的一声，一枚小小的石子砸在马车上，魏小江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客栈二楼。
却见金色的火光下，站着个陌生人，正牢牢盯住自己。
魏小江挑眉，原来是子渊，他笑笑，带着人穿堂而过，上了二楼的单厢。
厢房门是开着的，等魏小江进去，后面便有人将门合上，站在门外把守。
子渊嘴角带笑地走来揽住他，“你可念着我了？”
“没有。”魏小江梗着脖子，坏坏地道。
子渊咬唇，看他换了面容，依旧俊逸，埋怨道：“那你来做什么？”
“来吃饭喝酒看灯笼。”魏小江摸摸他的发顶，迈步道，“来，让我看看楚国的中秋怎么个热闹法子。”
子渊跟上他，悄悄握住他的手，见他没闪避，倒是窃喜了一会儿，“以前宫里的中秋不也热闹？”
魏小江自然大方地道：“宫外的没看过嘛！有烟火吗？”
“有。”子渊见他红光满面，喜不自胜，但在外面，不能太过亲近，只能作罢。
“孟一云呢？”
果然，子渊便是料到长平要问，他低落地道：“总不关心我这几日在做什么，可在宫内遇到什么危险阻挠，一来便提孟一云，平白煞风景。”
魏小江松开他的手，摸了摸眼前挂着的灯笼，烛火烘着灯笼纸面。
他手覆在上面，暖了一会儿，转身便将热热的掌心贴在子渊脸上，凑近他的脸，轻声问道：“谁家的陈年醋坛子打翻了，怎么酸劲儿这么大？”
见子渊羞得要躲开，捏了捏他凉丝丝、软乎乎的耳垂，拨弄两下才道：“怎的，吃上孟一云的醋了？”
“不是……”
子渊躲开他，错步走进厢房，岔开话道：“吃些菜，一会儿去齐福寺的后山上看烟火。”
魏小江见他不提孟一云，但又不好再问，显得自己好像逼迫他一样，反正他心里应该更有数。
他落座，“怎的只有好菜，没有好酒？”
子渊道：“你受了伤，酒就不要沾了，省的发作起来，还要熬上许久。”
魏小江道：“那行吧，那我们改喝醋。”
子渊一愣，见他打趣自己，没来由的，自己也笑了，喃喃解释道：“我没有……”
他将一筷子酱牛肉送到长平的碗里。
魏小江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坐吧别伺候我了。”
子渊嗯了一声，乖乖落座陪着他，吃得也不多。
两人吃完，子渊便带着长平去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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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渊走两步回头看看他，魏小江笑道：“丢不了，难不成还能抓错了人？”
“不是……就想瞧着你。”
夜色浓重，虽然灯火一路，但毕竟摩肩接踵，公子哥儿、小姐丫鬟说说笑笑走着，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
不过，纵使如此，不远处跟着的侍卫潜行在两人周围，不敢有半点松懈。
山不高，有凭栏，他们来的晚了些，已听烟火冲天的声响。
众人更是拥挤。
魏小江护着子渊，免不了被人挤到受伤的手臂，再看看这烟花，心道，这烟花也就听个响，哪比得上二十一世纪的好看璀璨？他此刻无比同情这帮古代人。
一个大响，吓得许多人惊呼。
魏小江下意识地用手去捂子渊的耳朵，自己只觉得耳朵都快震聋了。
子渊仰头看他。
他们现在站在上山的台阶上，靠着栏杆，魏小江索性往下走了一步，与他平视，见他还是盯着自己，“怎么了？”
子渊左右看了看，纠结为难地轻声道：“长平……我想看见你的脸。”
魏小江道：“那怎么办？”
子渊摇摇头，“没事，只是想想而已。”
魏小江看他眼睛里充满期待，又走上去，将他推到栏杆前，单臂从后面圈住他的身体，紧紧抱着，下巴压在他耳侧道：“抱着你好吗？”
子渊如何能说不好，已经开心得要笑出来，“好。”
两人靠着好一会儿，烟花散了，地上有人放起孔明灯。
魏小江本来还寻思着要不要放一个，反正他这辈子还没玩过这东西，但见有侍卫挤上前来和子渊说话，便知有情况，因此没提这件事。
子渊道：“走吧，到时辰了。”
“什么时辰？”魏小江一脸不解地被他牵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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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去看，哪有什么人对着自己？仿佛梦一场。
“这……”魏小江道，“他去哪里了？”
“趁今日城门大开，我命人送他走，他说要去游历四方。”子渊细细道，但他已经拽拉着长平快步走向马车，“回去吧，回去再说。”
外面到底不安全，他们出来几个时辰了，魏小江也快步跟上去。
两人回到刚才的客栈，钻进马车，魏小江才道：“他认出我来了？我不是易容了？”
“不是，他认出我了。”子渊道，“孟一云天资聪颖，只是生性羸弱，既知你我关系，如何不知我身边的人是你？”
无言以对。
子渊见长平走了神，凑过来轻声问：“既救了孟一云，长平，你如何谢我？”
魏小江见他伶俐的眼神，轻哼一声：“救孟一云，我就原谅你先前欺骗我，为何还要答谢你？”
子渊咬唇，盯着他，半晌才将脑袋抵在他的肩头，道：“长平……那你亲亲我好吗？”
“……”
魏小江心道，十七岁，是男孩子发情的年纪吗？
他没动。
子渊又道：“那我亲你吧。”于是不等长平反应，便凑上来在他唇上舔了舔。
魏小江想，还真是个发情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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