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他也是穿的?_世子妃生存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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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他也是穿的?

  “哎呀,先别说这些了,屋里没有伤药,我去倩儿那儿看看有没有,伤口总要处理一下。”苏蕙说着,放下茶杯出去了。

  “哎,晔华,我说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董淑妃的事你也想横插一杠子……”

  “不行么?”邢玉璁一语未完,周姮忽的抬起头来,目中凶光毕露,吓得邢玉璁一个瑟缩,呆愣愣地看着她不语。

  陆香庭看着周姮,若有所思。

  周姮出了一回神,终于慢慢地从方才的激愤中平静下来,抬头见邢玉璁背着身描花样,思及方才自己的态度,便歉然道:“玉璁,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邢玉璁转过身来,看着周姮道:“方才你的目光好凶,像狼一样,真的把我吓坏了。晔华,你跟董淑妃有仇?”

  周姮一惊,姐姐自身难保,自己如今在宫里不仅无依无靠,而且是冒名顶替,如若被发现,无疑会让姐姐与父亲的境况雪上加霜。

  “没有,我只是……向来见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何况都是女人,何必如此的不留余地。”周姮解释道。

  邢玉璁笔杆抵着下颌,疑惑道:“真不明白,你这样的性子魏国长公主居然选你入宫,可不是害你么?”

  周姮沉默不语,心中暗悔:是啊,怎么还是这种找死的性子呢?吃亏还没吃够么?娘都已经……只是到如今,自己最后一丝救父亲的希望都破灭了,而姐姐又是这样的惨状,只剩她一个人了,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挽救自己一家?

  方才姐姐在长街受刑,也不知此刻如何了?

  原来董淑妃竟是曹利用的外甥女,可怜姐姐,以为进宫便能逃脱曹汭的魔掌,想不到刚离狼窝又入虎口。

  董淑妃,曹汭,今日你们如此迫害作践我周家,但只要我周姮有一口气在,这笔血仇,迟早让你们十倍奉上!

  福宁宫,董淑妃斜倚在贵妃榻上,纤纤玉指捏着一柄小银叉,叉起一瓣雪梨递到唇边,忽又停下,问:“她不会死了吧?”

  秦蓁跪在榻下,一边轻柔地给她捶着腿一边道:“娘娘放心吧,奴才们心中都有数呢,只让她痛昏过去罢了。”

  董淑妃勾起一侧唇角,冷笑道:“以为得了陛下几日宠爱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这下教她认清这后宫中到底谁说了算。”

  “当然娘娘您说了算,周美人那是有眼无珠自作自受,以为两边不靠便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了,呵,岂不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秦蓁笑道。

  董淑妃冷着眸光,道:“本宫现在就等着,她肚子里那块肉,什么时候掉下来!”刚说完,突然眉头一皱,伸手抚上隆起的小腹。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小皇子又踢您了?”秦蓁紧张地问。

  董淑妃眉头紧皱,扔下手中银叉,道:“本宫晚间噩梦不断,小腹也时有微痛,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蓁道:“娘娘,章太医不是说了,晚上梦频乃是思虑太甚的缘故,让娘娘您不要事事亲力亲为,好生休养。其实今日之事娘娘竟不必劳动凤体亲自去办的,吩咐鄂多善一声也就是了。”

  董淑妃轻抚着小腹,道:“你不知道,看着她痛,我便不痛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侍女宴春突然从门外进来禀道:“娘娘,陛下来了。”

  董淑妃与秦蓁互看一眼,秦蓁忙扶着董淑妃下榻准备迎驾。

  皇帝面色不善地进来,董淑妃屈膝行礼,皇帝也不叫起,只道:“她已身在冷宫,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董淑妃自行平身,挺着肚子道:“陛下,她违抗圣旨私出宫禁,为了维护宫规肃整内闱,臣妾不得不对她小惩大诫,并非刻意责难她。”

  皇帝年轻的脸庞在水晶宫灯折射出的红色光晕下泛着一层玉质般的光泽,乌眸亮如寒星,盯着董淑妃,道:“如不是你派人刻意告知,她怎会得知她的父亲犯案入狱?如不是你叫长宁宫守卫刻意松懈令她有可乘之机,凭她也能走得出长宁宫?”

  董淑妃心中一凛,暗道皇帝平日沉默寡言,凡事皆不上心的样子,想不到内心却洞若观火,以往倒真是错看了他。又思及他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怒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可见对周婉那贱人用情颇深。心中酸妒,眸中便泛上一层泪花,泪珠儿欲坠不坠泫然欲泣,道:“陛下,您认定臣妾居心叵测心思歹毒,臣妾百口莫辩,陛下既要替周美人讨还公道,便也叫人打臣妾四十板子便是。”

  皇帝看着她大腹便便一脸委屈,心中终究不忍,一时僵在那里。

  “陛下,娘娘自怀上龙胎后,夜不安寝食不甘味,各种辛苦难以赘述,昨日章太医还叮嘱娘娘要好生休养,不可过度的劳心劳力,还请陛下看在娘娘辛苦孕育龙胎的份上,不要让娘娘再多添忧思哀伤。”秦蓁在一旁跪下道。

  皇帝仔细看着董淑妃,果见她似比初入宫时清减了不少,想起那时与她也有过一段郎情妾意的甜蜜时光,再思及眼下……皇帝心中郁堵,叹了口气道:“淑妃,你既深知怀孕辛苦,缘何就不能对同样身怀有孕的周婉多些同情怜悯?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你不看她面上,看她腹中龙胎的面上,看在朕的面上,什么惩罚不能往后拖一拖呢?今次便算了,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皇帝将目光移到秦蓁身上,道:“这个宫女是你的陪嫁侍女,你最亲近的人,你一时思虑不周朕可以原谅,她作为你的心腹臂膀,不能好好劝诫于你,便没有继续留在你身边的必要了。如有下次,朕就拿她开刀。”言讫,拂袖而去。

  董淑妃跌坐在椅上,忍不住泪水涟涟,哽咽道:“自进宫以来,他何曾为了谁对我如此疾言厉色!”

  秦蓁站在一边,轻声劝道:“都是周婉那狐媚子害的。主子您消消气,切莫太过伤心了,身体要紧。”

  “周婉,”董淑妃咬牙切齿,“看来本宫是断断留她不得了。秦蓁,去问下宴春,自那贱人受罚后,陛下除了到福宁宫来,还做了些什么?”

  秦蓁答应着出去,少顷又回转,道:“娘娘,据报,陛下令御药局给长宁宫送去了最好的伤药。”

  董淑妃闻言,气得胸脯起伏,劈手就把案上一座玫瑰紫冰裂纹金口长颈双耳瓶给扫到了地上。

  秦蓁见状,眼珠转了转,走近董淑妃道:“娘娘,您别生气,奴婢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娘娘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周美人。”

  董淑妃略压了压胸中之气,斜眼看她,问:“什么办法?”

  “奴婢听说,正常人的伤口如果沾上了伤寒病人的鲜血,是会得伤寒病的。如果把伤寒病人的血痂磨成粉,掺入周美人的伤药中,娘娘您说,敷了这种伤药的周美人,会怎样?”秦蓁低声道。

  董淑妃目光一闪,唇角才要露出一丝笑纹,忽又皱眉道:“此计虽妙,只是这伤寒病人的血痂,怕是一时半会儿找不来。”

  秦蓁道:“皇城北的比丘尼寺里多的是重病不治的宫人,里面说不定就有伤寒病人。现下派人去,天明前就能弄到。”

  董淑妃闻言,点头道:“有理,一旦弄到血痂粉,我便派人去探望周婉,伺机将血痂粉掺入她的伤药中。只是派谁去,我倒要好好想想。”

  秦蓁行了一礼,道:“娘娘,奴婢愿毛遂自荐。”

  “你?”董淑妃看她一眼,摇头道:“不行,此事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能让你去。不如,派宴春去。”

  “娘娘,此事干系重大,派别人不放心,就让奴婢去吧。长宁宫除了周婉就只有一个芳蕊,只要奴婢设法支开芳蕊,便可便宜行事了。娘娘且放宽心,奴婢一定不辱使命。”秦蓁道。

  “对你我自然是十分放心的,既如此……便依你所言。”董淑妃做下了决定。

  翌日午后,董淑妃斜倚在贵妃榻上小睡。一手覆着小腹,一手支着额侧,眉间微蹙。

  宴春轻手轻脚地往青铜鎏金熏笼里添了几块炭,刚回身,只见鄂多善一脸慌张地出现在殿门处,看了眼董淑妃,一个劲地对她招手叫她过去。

  宴春与他一起出了大殿,问:“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你慌成这样?”

  鄂多善压低声音急道:“秦蓁被皇后抓了,正押往掖庭局呢。”

  宴春大惊,复又疑惑道:“娘娘只是派她去探望周美人,皇后凭什么抓人呐?”

  鄂多善侧过身道:“嗨,原来连你也不知道。听说这秦蓁想要在周美人的伤药里面下毒,让皇后的人抓了个现行!”

  “下毒?我只听说在饭菜里羹汤里下毒的,这往伤药里下毒却是闻所未闻。”宴春道。

  “谁说不是呢?问题是皇后就是把人抓了,我们得赶紧禀报娘娘啊。”鄂多善急道。

  宴春看了门内一眼,犹豫道:“娘娘近来夜间睡得极不安稳,眼下刚睡着,此时去将她惊醒,只怕不妥……”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秦蓁可是娘娘的心腹,若是禁不住暴室酷刑,捅出些什么来……”鄂多善说到此处便不再往下说了,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宴春思虑一回,道:“这样,你先去太医局叫章太医来,只说娘娘有些不舒服。万一真如你所说,娘娘也可以假托龙胎有恙想想应对之策。我现在去掖庭局那边打听打听消息。”

  鄂多善想了想,道:“也只能如此了。”当下两人安排妥当各自行动。

  半个时辰过后,宴春返回福宁宫时,董淑妃正一脸焦急地在殿中徘徊,鄂多善侍立一侧。

  见宴春进来,董淑妃忙问:“情况怎么样?”

  宴春行礼道:“回娘娘,秦蓁被送进了暴室,至今还未出来。”

  董淑妃闻言,僵愣片刻,突然手扶小腹,痛苦地呻yin一声,弯下腰去。

  宴春忙疾步过去扶住她,急切道:“娘娘,您不要动气,保重身体要紧。”一边扶着她去贵妃榻上坐下一边回头问鄂多善:“章太医呢。”

  鄂多善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呐呐道:“在偏殿。”

  “还不赶紧去叫来啊。”宴春跺脚道。

  鄂多善忙一溜烟地去了。

  黄昏时分,火烧云鲜血般泼洒在湛蓝的天际,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诡异的红光中。

  庆寿宫,皇后郭虹幼倏地站起身,发髻上一支金凤展翅步摇一阵乱颤,她瞠圆了双眸,不可置信道:“咬舌自尽了?”

  前来禀报的太监点头称是。

  皇后定了定神,挥退太监,转过脸看向一旁始终渊渟岳峙气定神闲的太后,问:“母后,现在怎么办?”

  太后放下茶盏,拈起锦帕拭了拭唇角其实并不存在的水痕,眉眼不抬道:“人既死了,还能如何?”

  皇后急道:“此事明摆着就是董淑妃在幕后指使,秦蓁死了,董淑妃还活着,我们还可以……”

  “你有证据么?”太后只问这一句。

  “血痂粉从何而来?拱宸门的侍卫证明,昨夜出宫之人拿的就是福宁宫的令牌。”皇后道。

  “那又如何?你拿到那个人了么?即便拿到了,董淑妃也完全可以说,她的令牌本来就一直由心腹侍女秦蓁保管着,于此事她毫不知情,最多也就是个用人不当的罪名。”太后道。

  皇后一时语噎,一脸的不甘和愤恨。

  “秦蓁死了,这件事你便失去了唯一的胜算,再绞尽脑汁也于事无补。董淑妃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单看她手下的奴婢便知道了,你能保证关键时刻,你手下也能有这样愿意为你去死的奴婢么?”太后淡淡问道。

  皇后怔怔地坐了下来,捏拳道:“真是太可惜了,这次没能扳倒她,反倒可能暴露了臣妾的眼线。”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缘何现在越来越沉不住气?”太后看了她一眼。

  皇后垂下眼睑,看着茶杯上的鱼戏莲叶图案,怔怔道:“没几个月她就要生产了,以她如今的地位,如果再添上一位皇子……那曹家可真可算独步天下了。”

  “她是福是祸自有她的造化,你左右不了。与其时刻盯着别人如何受宠如何得意,不如多花些时间在陛下身上,稳住自己的地位才是第一要紧的。”太后道。

  皇后抚了下自己平坦的腹部,伤感道:“臣妾侍君多年,膝下无子,只怕这后位,迟早会被她夺去的。”

  “所以说,中秋之夜你附议董淑妃将周婉关进长宁宫,是极其愚蠢的!”太后冷声道。

  皇后抬头看了眼太后,欲分辨,但到底心虚,声如蚊蚋道:“那周婉入宫后陛下对她极其宠爱,臣妾只是担心日后又出一个周淑妃……”

  太后冷眼看着她,皇后在那样的目光中终于说不下去了。

  良久,太后微微叹息一声,道:“也许当初哀家就不该选你为后。”说着站起身来,侍立一旁的梵音忙上来扶了,太后道:“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皇后默默地走出庆寿宫,仰头看看,天都快黑了,侍女金徽在一旁小声道:“娘娘,福宁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淑妃动了胎气了。”

  皇后斜她一眼,没好气道:“她死了你再来禀报本宫吧!”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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