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玖伍』午门惊变(上)_太子妃花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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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玖伍』午门惊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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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的楚邹没有弑成江锦秀,小九楚鄎把他四哥偷生的孩子流进了河里,使楚邹错失了争分夺秒的最紧要时机——

  酉时过半的紫禁城,御花园里的晚宴仍然在继续,张贵妃显得很殷勤,不时给皇帝倒酒夹菜。皇帝有些生疏,心底却又觉暖心与感动。他两岁时父皇驾崩,随后禅太子之位伶仃出宫,由十二岁的皇二子楚晟继任隆丰帝。从幼年到青年一直过得孤惶而省慎,不论后来身边流连过多少新人,始终在内心深处念着最初潜邸时的几位妃子。

  只是张贵妃和殷德妃、施淑妃不同,她们两个一直是没有受过大宠的,张贵妃却在从前多有得他的宠惯与纵容。他知道她那副对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态度,皆是因为后来以为他已不爱她,爱不了了就便生怨生恨,才会甩他一个眼神都是冷嘲热讽,她便是这样的泼辣心性。这么多年了,自从孙皇后过世、楚昂因此对她冷落之后,她便心生了芥蒂,一直也不肯让彼此好过一点。

  难得偶尔殷勤,楚昂便也好脾气:“贵妃今夜布置得辛苦,孙嫔也很用心。”说着看了看一侧的孙凡真,还有她怀里胖嘟嘟的快一岁的小十二。

  锦秀在旁看着,心里便不太痛快,不愿看楚昂从旁人身上得到暖和慰藉。

  她猜着张贵妃应该又想给自己儿子折腾点什么,毕竟这年一过老二都二十三了,连个正经王妃也没有。拒了户部尚书的亲,皇帝也就对他从此不管不问。

  她便笑笑着插话道:“这一晚上太子殿下不见影子,连三公主这样乖巧的也头疼生病,眼瞧着晚宴都快要结束,孩子们这都是怎么了?”

  她似说得随口无心,皇帝被她这般一提醒,却果然蹙起眉宇。想陆梨三月便要嫁去高丽,这当口以老四那小子的脾性,不应当一个口风、一点话头都不落。

  他便问身后:“太子可还在圣济殿里忙碌?去把人叫来吧。”

  “这……”张福有些为难。

  小九楚鄎看着这一幕,白俊的脸上立时也现出忧扰与苦恼。

  不一会儿去的太监就回来了,勾着脑袋答说:“回皇上,太子爷不在宫里,说是一个时辰前出去了。三公主那头院门闭着,说是半个时辰前就喝药睡下,不让打扰。”

  这未免也巧些了吧?园子里一众嫔妃不禁窃窃交语起来。陆梨与楚邹的微妙关系宫里头都知道,这堂兄堂妹的一个就要娶一个就要嫁,大晚上出宫去干嘛?

  帝龙颜不悦,便将手中茶盏一搁,说道:“时辰已差不多,随朕起驾回宫,给打擂的奴才行赏罢。”

  张贵妃私下里揣度着,按照这个时辰,春绿应该进园子送汤了,人也没见影子,看外头站岗的怎么也不像是穆光耀的人,不禁微微颦眉。

  见皇帝撩袍服要起来,下意识就搭在他手肘一扶,笑言道:“今儿月亮还不错,皇上不如再坐坐。”

  那抚着楚昂的手指上,一枚翠绿紫晶的戒指在黄灯下幽亮。多少年不曾戴过了,还是刚嫁进王府的时候,楚昂去她院子时私下送她的。她的家世算好,当年刚进裕亲王府时,楚昂且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王爷,隽逸而清贵。她性子活泼,花园里爱逛爱咯咯笑,楚昂敬着也爱着孙香宁,不当着孙香宁的面宠她。但也对她新鲜不反感,私下里给她的恩爱并不少。进宫没几年就不见戴了,今天却又拿出来。

  楚昂不经意间看见,又瞅着外头影影绰绰的站岗侍卫一瞥,略顿了顿,便坐回到原处。

  春绿就是在这当口进来的,按着计划,这个时候的她要亲自呈汤讨好贵妃,她一进园子,便暗示老二在前头已经布置妥当了。此时张贵妃便假意打翻汤水,然后扶着楚昂进阁子里擦拭。

  可春绿这天晚上却坏了她痴爱的二爷的好事。

  她端着汤进来,看见曾经爱慕或者说是敬慕过的皇帝,眼底便流露出了一丝不忍和忐忑。她的指尖都在微微打颤,腰间的那块木牌就是在屈膝呈汤的时候滑出来的,咕噜滚到地上,上头一个令箭的符号,皇帝不禁又瞥了一眼。

  春绿没留神慌得脸色煞白,汤直接就洒到皇帝的袖摆上。

  张贵妃看得暗磨牙,只得堆砌笑容解围道:“瞧瞧,这还不到七月呢,怎就迷信起来了?宫巷里虽说入夜阴气重,可今儿到底灯火通明,能把你怕成这样。”

  那会儿外头侍卫已经轻易不放人进出了,她故意将入园的令牌说成是桃木符牌,叫郑嬷嬷弯腰拾起,不动声色地收着。

  皇帝的脸色这才开始变化明显,下意识又问了一句:“东宫太子呢?”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了,太监张福哈着老迈的腰,满载体恤道:“回圣上,适才说过太子爷出宫了。”

  他的脸上便现出孤茫与寂寥,长眸眺着远处巍峨的殿角,苍穹之下乌云拨雾,隐隐浑浑。年华也似这夜空中的黑云,多少他苦心维持的,一直认为坚固和可倚重的,都似乎开始节节碎散开。

  楚昂敛了敛心绪,头一低,又看了眼外头黑衣皂靴的站岗侍卫,继而便望向侧座的皇九子。十岁的楚鄎已经长成个平肩长腿的俊少年了,那印刻着孙皇后痕迹的眉眼五官,只叫楚昂触动心底最深处的怜惜。这皇城里宫梁间,也唯有这个儿子最让他挂念和不忍,是他在孙皇后离去后,在自己正值三十四的英年里,一口汤水一片尿布的,一点点亲自看着长大的儿子。是他对孙香宁那来不及弥补的亏欠的延续。

  他略了眼锦秀,眼前浮起六年前楚鄎左眼受伤、险近归去的那个无人的凉夜,锦秀站在坤宁宫台阶下慢慢倚进自己怀里的一幕。

  他便对锦秀道:“今夜起风,康妃先行带小九回去休息吧。把门上好,别让风透进去了。”

  嗓音低沉,似随口一言却又分外凝重。锦秀这时候也觉察出不对劲了,看着张贵妃脸上的表情、眼底里隐匿的狠意,她大概便猜度过来。这个女人最后能走到这般决绝的一步,那是早就已经爱到不屑了,她只关心她自己和她的儿子,这是叫江锦秀害怕的。

  她瞧着夜色下皇帝笔挺的龙袍,冷隽的面庞,从未想过有一天楚昂如果出事,自己会不再有好日子过。不禁凄惶地唤了声:“皇上……”

  这个时候她竟想要陪他。

  楚昂不予置理。

  张贵妃不爽,满园子这样多皇子妃嫔,他就只记着小九和这个前朝的大宫女。

  锦秀只得眷恋地凝着他,不舍地牵着小九往天一门下出去。夜风卷着她紫缎的宫袍,裙裾擦着靴面窸窣窸窣。小九幽幽地被锦秀牵着,十岁的个头已经到锦秀的手臂关节之上了。走两步,回头看父皇,看着中年父皇坐在风中的冷寂身影,眼底就是一酸。

  门口侍卫不让出,可张贵妃怎瞧着并不像穆光耀的人,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皇帝沉声道:“朕的命令,尔等此刻便不当命令了么?”

  那厢侍卫唬了一唬,便连忙把道儿让开。

  已是将近戌时,宫墙下灯笼幽幽,早先宫女奴才们还忙不迭地互相串门子走动、看花灯打擂,可这一晚上园子里主子们吃得静悄悄,眼看宫门快上钥了也没停,说好的打赏连半个影子没瞧见。

  太监到时辰可要出宫的,不免各个懈怠下来,擂台稀稀寥寥,有些都开始撤了。这二百年的皇宫,一入夜脊背就阴嗖嗖的凉,看着那幽红朦胧中勾着肩膀的一道道曳撒,也像不是人是魂。

  锦秀和楚鄎一高一矮的在甬道上走着,月光把人影子拉得老长,那暗处里都像随时埋伏着箭手,时刻便要朝她后脊心一刺,叫人“噗”地一声便毫无防备地倒地。她不怕张贵妃,张贵妃要杀她,必杀在明处,那是光明正大的等死。可她怕太子,那个习惯敛着眉宇,从小把城府往深处藏的皇四子楚邹。

  “喵——”走到坤宁宫永祥门下,一只大黑猫忽地窜出来。

  她的心口猛地就是一提,遥遥的,好似又听到深夜皇后宫中嘶嘶燃起的大火。

  她下意识便攥住楚鄎的手指头:“小九儿。”

  唤得那样脱力,心魂都险近离了体。

  “诶,我在。”楚鄎答她,脸很白,默默地咬着下唇。

  自从前年那次皇帝第一回说要赐她自尽,她已经两年没再怎么喊这个称呼了,一直都是小心而谨慎地讨好着。楚鄎不自觉就暖了暖她的手心。

  “天子乃紫微星下凡,有鸿恩护体,你父皇不会有事的。”锦秀又说。

  “嗯。”

  小九答,可心却无边荡开哀凉。这座皇城屋宇楼阁宏伟浩荡,他走在其中却总像是个过客,眼前是四哥站在汉白玉台基上威风如神明,是二哥看起来亲和其实却隔膜的问候,他们的面孔近了又远,都像是和自己隔着一层墙。他和他的父皇,对他们,没有一个指靠得住。风渗进他的后脊梁,他的心都凄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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