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小猫烧纸 大鱼哄猫_猫猫a也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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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小猫烧纸 大鱼哄猫

  在复习半个月后,收音机的电池耗尽,超强充电宝和通讯器一起步入半格电模式,台灯也光荣闪烁了两下失去了最后的微光。

  舒棠不得不给陈生打电话,询问维修电力的事,却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禁地的供电系统在一座海上供电站上,十年前就被废弃了。所以,如果想要恢复电力,就必须去那座废弃供电站启动电源。

  舒棠本来想着等考试完再去,但是她一想,她这半个月里被人鱼刺激到,不想被人鱼的学习速度超过,背书背得超积极,于是效率空前提高。

  有个词叫做鲶鱼效应舒棠现在很愿意把这个词改成卷鱼效应。

  她看了一下只剩下半本资料要背,就想着和人鱼出去走走,缓解一下考试带来的高压。

  舒棠从通讯器翻出了陈生发过来的地图,凑过去问人鱼“小玫瑰,你知道这个供电站么”

  她比比划划了半天。严格来说,这附近的海域对于人鱼而言如同巨大的猎食场,所以自然是知道那个地方的。

  人鱼朝着她嘶了嘶。

  这么远的距离,对于人鱼而言无所谓可是舒棠就很容易死掉了。

  想起了最开始在海面上见过的载人的探测船。于是人鱼直接把舒棠提溜去了地下库房,在库房里翻出了一条落满灰的救生艇。

  因为路程比较远,舒棠想着要是人鱼游累了还可以上来歇一会儿。

  就是这救生艇也不小。

  她找了根麻绳系在了船上,在地上铺上轨道。

  人鱼看了半天,一开始以为舒棠在玩耍,紧接着听见舒棠说这是什么“省力装置”。

  终于意识到舒棠要做什么。

  于是一伸手,左手提溜舒棠,右手拉着船头,走了。

  舒棠

  一直到人鱼单手拖着救生艇拖进了海边后,舒棠蒙了一会儿。

  舒棠钻进去看了看,船身完好,她按了一下自动驾驶系统,以为这家伙肯定没用了。结果发现竟然可以启动。

  她不知道,这个型号是联邦军用的,虽然是十年前的产物,却是当年最新的自动控制系统。污染区的情况千变万化,救生艇的要求非常之高,别说是十年了,二十年也能照样启动。

  于是舒棠囤积了一些零食和足够三天用的淡水,和人鱼踏上了前往供电站的路途。

  舒棠在船上大喊“小玫瑰,你快上船,我查过了,这种救生艇速度很快的,你游得慢了,一会儿就走散了”

  结果人鱼在海里看了看她。

  舒棠这什么眼神

  然后人鱼的鱼尾一甩,矫健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大海里。

  于是舒棠发现救生艇的速度,对于人鱼而言,相当于老爷车。

  舒棠口

  一路上风平浪静。

  舒棠开始继续背书,偶尔累了就喝口水。

  休息的时候就换上泳衣躺在甲板上晒日光浴,她还准备了一幅墨镜。

  人鱼就抓住了栏杆,仰头看着她,朝着她嘶了嘶。

  示意那只懒猫下来活动一下。

  舒棠戴着墨镜摆摆手“你自己游去吧。”

  她喝了一口汽水,心想学习都已经把她给榨干了,他一条不用考试的小鱼,哪里懂这种身心俱疲啊。

  她要好好享受一下日光。

  人鱼歪了歪头。

  舒棠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对方的险恶用心。

  直到人鱼突然间抓住了舒棠的脚。

  把她往自己那里一拽。

  舒棠立马开始挣扎、大叫“救命”

  然后被人鱼一把抓进了怀里,拖进了大海里。

  人鱼的笑声从胸膛发出来,沙哑好听。

  拖着她在大海里快速下潜、浮起。

  鱼尾一甩就快速游到了数百米外。

  她一开始是尖叫。

  很快舒棠就感觉到了乐趣。

  尤其是人鱼加速的时候,整个海洋都仿佛在他们的身下退远。

  巨大的阻力都被人鱼承受了,于是她只是感觉到了如同在天空中一般飞翔般自由。

  人鱼停了下来,让她缓冲一下,舒棠在海里狗刨式游动了一下,在人鱼的胸前冒头,拍拍他示意他快点。

  人鱼歪歪头,凑过来盯着她,发出了嘶哑的笑声。

  然后鱼尾一潜,就将她带到了更远的海域。

  舒棠探出头来,就看见了不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条巨大的抹香鲸浮出了水面换气。

  巨大的鲸鸣声响彻天际。

  空灵、旷远。

  给人一种很震撼的感觉。

  舒棠欣赏了好一会儿。

  看见鲸鱼要走了,舒棠很着急“鲸啊鲸啊,小玫瑰,快追”

  人鱼看了看她。

  慢悠悠地追在了那条鲸的后面。

  他们在后面游,那条抹香鲸就在前面像是被鬼追了一样跑。

  舒棠越着急凑过去看看。

  那条鲸兄就游得更快了。

  舒棠狐疑地回头看了看那条人鱼。

  偶尔,人鱼也会放开手,让舒棠自己游一下。但是会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在她靠近危险的伸手把她捞回来;要是发现她手脚发软,就会过去把她拽进怀里。

  就这样玩了一路,人鱼才把她送回了那条救生艇上。

  她趴在救生艇上对人鱼说“那咱俩一两海里白游了呀”

  人鱼直接把救生艇一拽,整条鱼就像是箭矢一样朝着大海游去。

  不过三四分钟,就到了一两海里之外。

  舒棠不说话了。

  感情您还为了将就她,还降速了啊。

  舒棠懒洋洋地在座椅上用大毛巾把自己擦干。

  偶尔人鱼的鱼尾会把水甩到她身上来,舒棠就大声说“小玫瑰,你的素质呢”

  然后她就用水撩起去泼那条鱼,展开打击报复。

  下一秒,一个浪打了过来。

  素质,素质是一点也没有的。

  舒棠发现自从和好后,人鱼和她的相处就自然多了,自然到两个人互相泼水都能泼一个早上。

  舒棠发现,自己的游泳技术在人鱼的培训下突飞猛进。

  她沉思,认为自己也发生了变异

  从一只地地道道的陆地猫,变成了水陆两栖猫。

  根据天气预报,他们选择了个不错的天气出海。

  一整个早上都风平浪静。

  只是快到中午的时候,阳光消失了。

  乌云聚集。

  舒棠一看“我就说天气预报不准嘛。”

  然后抱着书躲进了船舱里面。

  然而,舒棠才回去写了半张卷子,她就感觉到了船体微微一震。

  她立马在窗口探头,想要问问怎么了。

  人鱼却停了下来,在一下子阴沉下来的大海当中,侧影显得有些阴鸷。

  “他”死死盯着海面。

  那一瞬间,舒棠发现人鱼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

  “他”耳后的鳍锐利地竖起、翕张,沉重的呼吸如同野兽一般,好像是一只巨大的凶兽被唤醒,即将进入战斗状态。

  人鱼回头,漆黑的双眼看了她一眼。

  一种近乎命令式的眼神。

  这一眼让舒棠觉得很陌生。舒棠突然间感觉到人鱼身上有种凌然的威严,一种完全和平时不同的气场。

  但是她神奇地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立马钻进了船舱里,死死关上了船舱的门。

  紧接着,她发现救生艇开始“加速”了。

  如果说刚刚的速度还维持着平稳,那么现在的速度就让舒棠感觉到了一点的眩晕。

  但是她没有出声抱怨,而是立马就扶住了桌子,出于某种本能,她感觉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因为这种关于危险的预感,她的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后,舒棠靠近了窗户,悄悄掀开窗户看了一眼

  却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因为精神体不适合战斗,她这一辈子都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安全区,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过着和21世纪大差不差的生活。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是大体上和平的21世纪,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这里人类的生存受到了很大影响,污染区占领了地球的70的地区,海洋更加是重灾区。

  舒棠只在电视机上看见过各种的播报,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污染物。

  污染物大部分都是寄生的怪物。它们可以寄生在海洋生物上、一只兔子、一条小狗的身上,甚至还可以寄生在人类的身上。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有拥有强悍精神体的aha战士们可以杀掉它们。

  可是她看见了拍过来的大浪,海洋上漂浮的鱼类尸体。

  还有黑色的海水。

  那是因为污染物聚集得太过于密密麻麻,造成了海水是黑色的假象。

  她立马坐了回去,手指有些发抖。

  舒棠着急地想要叫外面的小玫瑰回来,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这艘救生艇上的所有防护措施都已经报废了,于是,她立马爬到了角落里翻自己的包,手抖着翻通讯器准备求救。

  突然间,舒棠感觉到了船体发出了剧烈的震荡,紧接着船舱的底部开始出现了可怕的撞击声

  她快速拨出了陈生的电话,但是她的屏幕上的信号一格都没有。

  然而,就在船舱底部那数量庞大的污染物即将撞碎船体的时候。

  舒棠听见了一声,兽类的嘶声。

  不,比起兽类,更像是远古的庞大邪神。

  人鱼从不唱歌、也很少大声说话,目前为止,学会了认识一些字、可以听懂舒棠大部分的话,但是“他”从未试着开口说话。舒棠隐约意识到人鱼身上的变异可能还发生在声带,让“他”的发声系统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无法用普通人的方式发声。

  但是当时,她突然间意识到人鱼的声音,变成了一种武器。

  在听到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震荡感。

  任何人在听到那种,如同邪神一般的充满威严的嘶声,根本不会错把“他”再当作人类。

  船舱底部的撞击声消失了,船体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场海上的风暴还在继续。

  天空当中开始下雨,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了窗户上。舒棠飞快地用防水袋装好了自己的通讯器,死死抓在了胸前。

  很快,他们就到了那座海上供电站。

  然而,这座废弃了十年的供电站底下,变成了污染物聚集的巢穴。这一片的海水除了黑就是黑,几乎蔓延到了天际。

  海面上盘踞着一条黑色的大王乌贼。这种十腕总目、乌贼目的动物,它们最大的可以长到八十几米,唯一的天敌就是抹香鲸。

  然而此时这只大王乌贼已经被污染物寄生,体积膨胀到了原本的两倍。巨大的触须上,正死死缠着那条舒棠白天才见过的那条抹香鲸。

  巨大的恐惧让她暂时脑子一片空白。接下来发生的事,记忆也变得很模糊,她只知道人鱼放弃了那条救生艇,抓住了她的腰,死死把她护在了胸前。

  她浑身冰冷,勉强在人鱼高大的躯体上,汲取到了一丝的安全感。

  人鱼将她送上那座供电站,舒棠腿软但是拼命保持冷静,死死抓住了吊下来的楼梯往上爬。然而在舒棠爬上去后,想要伸手去拉人鱼的时候。人鱼却将吊下来的扶梯给捏碎了,示意她快躲好。

  她愣住了。

  人鱼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舒棠被海风吹得一个激灵。

  她看见了暴雨当中,“他”转过身,眼神变得非常的可怕,耳后的鳍翕张开来尖锐的弧度。

  明明长长的头发垂下,发梢还滴着水。

  但是此时,“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脆弱感。

  而像是一位海上的神明,一位真正的斗士。

  “他”进入了海水中,紧接着如同一道蓝色的流光一样朝着大海游去

  她听见了无数污染物发出的尖啸。

  她还听见了一声响彻海域的嘶声,远远比那鲸鱼的鸣叫更加震撼人心。

  电井底下,再也不是人类的文明世界,而是残暴血腥的原始丛林,正在发生着一场无比冷酷的厮杀。

  一切发生得太快。

  舒棠在地上坐了一会儿,黏腻的海水被风吹干,发丝黏腻在了脸上。

  一直到雨水落下,打湿了她的肩膀,她才从巨大的冲击当中回过神来,死死抓着自己的防水袋,抖着手拿着通讯器,朝着大门冲了进去。

  供电站是一座建立在海上的电井。

  这里面除了各种复杂的仪器和电缆外,在每一层都有若干的房间供原本的员工们使用。但是十年过去了,这里已经被海水冲得锈迹斑斑。

  她找到了楼梯,朝着最高处爬,每跑一步都有巨大的回音声。

  舒棠知道在海洋的中间信号非常差,但是周围不远处就是南岛基地,那是联邦八大基地之一,经常在这一片的海域用飞机巡逻,也许站得高一些就可以发出信号

  她没有拨陈生的通讯器,而是直接拨通了紧急求助电话,但是才接通了一下,信号又断了。

  舒棠反复地拨打着电话,手指开始发抖。

  她又换了陈生的、老吴的、邱院长的,甚至还有苏茵。

  但是一个都没有拨出去。

  但是舒棠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突然间想起来了被污染物寄生,有一个可怕的标志。

  双目漆黑。

  被寄生后的人类,很快就会发狂,然后在一两个月里被污染物掏空、死去。

  但也有例外,如果意志力足够强大、精神力也极强,那战胜污染物也不是没有可能。

  舒棠听老师说过,这种现象只在理想状态下有实现的可能。

  但舒棠非常确定,她知道的人鱼,绝对不是被污染物操控的傀儡。

  她不知道人鱼从前是身份,却隐约猜到了一部分的事实

  也许在很多年前,小玫瑰曾经被污染物寄生,但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了污染物。

  紧接着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异,在精神力暴动发生后,“他”的状态变得非常高危。

  她手指一抖,突然间在这一刻明白了所有的忌惮、戒备。

  如果她现在去求救的话,南岛基地、南岛市疗养院,真的会派人来救命么

  她呆呆站了一会儿。

  然后不死心地继续打。

  她一边焦急地求救,一边趴在窗边的栏杆里,拼命想要看清楚下面的情况。

  她的这种担心,如果落在一些知情人的眼中,无疑是可笑的。

  就像是一只小蚂蚁担心天会塌下来那可是联邦第一军团指挥官,一个堪比“核武”级的大型杀伤性武器。

  就好像是舒棠能够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一个亿也可以理解,但是当金钱的数量达到了千亿、万亿后,她就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了。

  所以她对于人鱼的战斗力仅仅有一个模糊的认知。

  当发现完全看不到海面上的那个身影后,她突然间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心悸,她趴在了窗户上到处张望,一直到冰冷的海风吹过来,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不知不觉落满了眼泪。

  她不知道人鱼是别人眼中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怪物。

  她只知道那是自己玻璃鱼缸里的一条小鱼。

  每天清晨和她在厨房里面听着收音机听天气预报、每天和她互道晚安,然后他们拥在一起入睡,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厉害,可是能够厉害到哪里去呢

  当海面上那蓝色的流光消失后,无尽的黑暗带给了她极大的恐慌。

  她试着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

  其实现在出去很危险,而且她的精神体根本就不是战斗系,可是她非常想要确认“他”的安全。

  但是当她的精神体出去的时候、轻盈地跳上了供电站的顶部,却看见了超过想象数量的污染物。前赴后继地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秃鹫。

  她一直很喜欢自己的橘猫精神体。

  花色漂亮,身手矫健,逃跑超快。

  可是她第一次觉得

  为什么她是一只猫,不是一只真正的东北虎呢

  就在半个小时前,一则预报插进了南岛市的午间新闻。

  播报员的声音快速而冷静

  “南岛中心海区检测到了甲级高危型的污染物,请踏入第16、15海区的探测船、渔船快速撤离”

  “请踏入第”

  “海啸预警,海啸预警”

  街上的行人们纷纷抬头看着大屏幕上出现的新闻;公交车上的人们听着广播,交头接耳感叹南岛市许久没有出现过这么高级别的污染物。

  人们在暴雨当中匆匆地消失、离去。

  海上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海啸来临的时候,这座供电站展现出来了人类文明的坚不可摧,十年的无人问津并没有让这座钢铁的哨岗被腐蚀得摇摇欲坠,始终在滔天的海浪当中屹立。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仿佛只剩下了这场滔天的海啸。

  当风雨渐渐小下来的时候,变电站的下方,出现了一个苍白高大的人影。

  “他”的身上全是黑色的雨水,腰腹处撕裂了一道巨大的伤口,正在不停地渗着蓝色的血液。

  但是人鱼蹙眉,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浑然不顾伤口,抓住了电井的巨大的铁柱,很快地朝着上面走去。

  蓝色的血液滴答在了地面上。

  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突然间,一段十分混乱的记忆出现在了脑海当中。

  人鱼停了下来。

  记忆里,也是一个这样的暴雨天。

  有人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祝延”。

  他在黑暗的角落里,苍白的手指捂住了渗血的伤口,撕扯下来了雪白军装里衬部分的时候,他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医生我们总指挥官的自愈能力很强,三个小时内就可以愈合了。”

  “污染区的物资紧缺,我们伤员太多了,如果没有药物,他们撑不到全员撤离的时候,先把紧缺的伤药和纱布送去给其他的伤员”

  于是,那个角落里的高大男人顿了顿。

  继续快速地用撕扯下来的布条裹住腹部的伤口,似乎有些止不住血,于是皱皱眉,抬手就看见了旁边的大胶带。撕拉一声,胶带绕了几圈缠绕住纱布,终于不流血了。

  那个男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画面还有好几幕,陌生而突兀地出现。

  于是人鱼脚步停住了。

  “他”歪了歪头。

  从一滩水渍里面看见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因为刚刚结束一场战斗而显得非常地狰狞。尤其是那腰腹处的一道撕裂伤,为这只凶兽增加了一种强烈的攻击性。

  本来准备上去找舒棠的动作一顿。

  人鱼不想吓到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腹部。

  原来三个小时就会愈合。

  在遇到舒棠前,人鱼的自我意识浑浑噩噩,于是并不记得自己受过伤,因为尖锐的神经痛,也从未观察过伤口愈合的情况。于是也就没有发现这件事。

  于是人鱼在一楼找了个角落,本来打算按照那段突然浮现的奇怪记忆包扎一下的,但是周围的布条都落满了灰,想到了舒棠说过什么是“感染”,于是就很听话地坐在了原地,安静地等待着那个狰狞的伤口不再流血、愈合。

  一直到人鱼听见了细小的啜泣声。

  很轻,很小。

  可是一瞬间就抽动了这只嗜杀怪物冷硬的心脏。

  “他”的鱼鳍立马翕张了起来。

  人鱼以为有污染物爬上来了,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

  可是当人鱼顺着声音来到了角落里的时候,发现周围并没有污染物出现的痕迹。

  她身上没有伤口,却不知道为什么背对着“他”,在角落里小声地哭。

  在黑暗里,人鱼脚步一顿。

  迟疑了一会儿。

  这只凶悍的怪物,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能够想到她是因为“他”而哭的。

  更加不能理解“担心”这种情绪。

  也许能够模糊地认识到,却也从不会把这个词和自己联系在一起。这好像是个根深蒂固的,长久存在于这条人鱼潜意识里的一种认知。

  毕竟,如此强大的怪物,怎么会有人对“他”感到担心呢。

  就像是纱布和药物不需要供给给一个自愈能力可怕的怪物,不需要供给一个强悍的人形武器一般,担心也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

  怪物抿紧了苍白的唇。

  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背影。

  外面发生海啸的时候,舒棠找到了一间密封的房间,躲了一个下午。

  她是个普通人,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没有见这样多的污染物、甚至于她只见过刮台风,连海啸都只在电视里看见过。

  在她的世界里,单单海啸就能要了无数人的性命;一只普通的污染物,就能毁掉一座街区。加在一起后,简直就是一场世界末日。

  她甚至想象不出底下会发生什么事情,是人鱼被无数污染物一起群攻,还是被污染物拖进深海撞上暗礁

  她躲在了这里,一直到外面的巨大的风浪平息下来,才敢在密封性极好的房间里打开一条缝。

  那时,周围的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海水底下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不明白这是结束了,还是代表着某个噩耗。

  她担心海啸让人鱼找不到回来的路。

  于是,她抖着手打开防水袋,掏出了手电筒,在大风里站出去把那手电筒打开,照向海面。

  但是那明明很明亮的光柱,打在黑暗的海面上的时候却像是被深渊吞噬,立马就消失了。

  海上电井这种地方,周围除了海就是海,给人一种自己即将消失在汪洋大海里、彻底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可是她只是盯着那光柱照出来的一点雨丝看了一会后,仍然很固执地决定做一个海上的临时指向灯。

  她在角落里找到了铁丝,缠住了手电筒,将手电筒挂在了窗户底下的避风处。

  风一下子将手电筒吹得摇摇欲坠。

  她却固执地认为这一点光可以帮助人鱼在暴风雨当中找到方向。

  做完一切后。

  她就坐在角落里抱着通讯器,躲在一个大木箱的后面,看着外面的铁窗里飘进来的雨水。她坐了很久,脸上什么时候掉了眼泪也不知道,只是被海风吹干后,皮肤有点疼。

  在天天窝在一起听天气预报的日子里,迟钝的人很难察觉自己的心意,她只是本能地喜欢待在人鱼的身边,日复一日地和他一起晒太阳、看下雨。如果这样的生活一成不变,她也许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现,其实她很在乎那条鱼。

  那种朦胧的好感,就像是一盒被遗忘的糖果,放了好久,等到嘴里尝到了苦味才发现早就已经变质。

  她在黑暗里绝望地幻想着自己一个人听天气预报、一个人坐在禁地里看眼泪海的画面。

  绝望地幻想着自己在巴士底狱里面烧纸的画面海风大还点不着,一叠面值一亿的纸钱烧了一夜都没烧完;想钓鱼当祭品,最后一只没钓上来,可怜巴巴摆了几只塞牙缝都不够的扇贝。

  她觉得很伤心。

  伤心得像是一只失去了全部罐头的小猫。

  突然间。

  眼前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

  笨拙又迟疑地递过来了一片亮晶晶、会发光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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