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 155
自从这一天晚上尝到了甜头，温黎就过上了和卡修斯形影不离、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反正对方只是人工智能，她已经完全想通了，倒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念头。
那些情侣必做、先前奥斯蒙却又不愿意陪她做的事情，她一件一件都列在清单里，和卡修斯打卡了个遍。
他们会去联邦最高层的星空影院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穹幕电影，会一起在人潮涌动的集市漫无目的地闲逛，会一起在海边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并肩坐下等待日出的降临。
温黎最喜欢拉着卡修斯一起自拍，毕竟这么完美的五官实在值得记录。但她其实更喜欢和卡修斯一起做鬼脸自拍。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程序设定，卡修斯脸上向来没有什么表情，最后照片拍出来，认认真真做鬼脸的永远只有她一个。
“喀嚓”一声，温黎放下手臂把光脑凑到眼前来，视线往屏幕上扫。
画面里阳光明媚，金发少女姿态亲昵地依偎在高大俊美的银发青年身侧，鸢尾色的眼眸明亮如星辰，漾着几乎满溢出来的恶作剧般灵动笑意。
这张照片似乎是偷拍的，银发青年正半低着眉眼，察觉到少女动作时才慢条斯理抬眸。
——却并未看向镜头，而是定定凝视着她。银色的碎发遮住一半眉眼，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若隐若现，眼神专注而柔和。
哇，你也太上相了吧。温黎把照片放大仔仔细细欣赏了半天，忍不住感慨。
而且，这眼神，实在是太到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是相恋多年的情侣呢。
啊不行不行，她在想什么。
修，快来看
温黎把一闪即逝的思绪抛在脑后，十分自然地挽住卡修斯的手臂，把光脑举到他眼前，“是不是很好看
卡修斯的视线只在屏幕上短暂停顿了一瞬，便兴致很淡地挪开。他垂下眼，语调认真地说：“很好看。”
温黎满意一笑，又把光脑收回来，重新盯着照片意犹未尽地欣赏。这光线，这妆容，这氛围感，尤其是这两张神颜，简直完美!她正沉浸在自恋之中，耳边又传来卡修斯语气清淡的声音。
因为你很好看。
温黎一愣，下意识仰起脸看他。
卡修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衣，脸廓线条流畅而冷峻，高鼻薄唇，一双眼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
他倚在她身侧的沙发上，神情淡漠如常，眼睛定定落在她身上，显出一种特别的专注感。
温黎微微皱眉。
还是老样子，一本正经地用这种面无表情的神情跟她说这种犯规的话。但是莫名的，她感受到一点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就好像，卡修斯刚才的那句话是认真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开什么玩笑，人工智能会有想法吗?肯定是这段时间接触太多，她也太过沉迷在这种特别的恋爱体验里，以至于出现了错觉。
温黎指尖微蜷，下意识收回手。
但是这样动作之后，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后知后觉的尴尬，尤其卡修斯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她却总觉得他眼底流露出了几分类似于受伤、茫然的情绪。
啊啊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这种很擅长共情、甚至曾经还会给玩偶起名字一起玩过家家的性格，好像还是不太适合这么沉浸式的Al。
好啦，我知道了。温黎扯起一抹笑意，随意把刚才卡修斯那句话敷衍了过去。
她也没心思再看照片，便直接把光脑收了起来口中轻声嘟囔了几句，以后真得把这个反馈指令给更改掉。不然，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少女起身往卧室走，转身的动作没有丝毫留恋。以至于，她也错过了卡修斯脸上稍纵即逝的神情。
银发青年没有动作。
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在几秒钟之前，就像是环在少女肩头一般。但此时，他身边的位置空下来，怀中也似乎缺了点什么，空空落落的。
卡修斯淡银色的睫羽扫下来，无波无澜的眼眸落向手臂间，辨不清意味。——那是少女刚才笑着紧贴上来挽住他的位置。
那双向来没有丝毫情绪的眼底隐约流淌过什么，幽然的暗芒浮现，片刻后又掠去，像是再自然不过的程序设定。
但那双冰蓝色的眼底，却第一次流露出可以称之为眼神的思绪。
自从经历了那一天短暂的怦然心动，温黎就狠心咬牙拉开了她和卡修斯之间的距离。
实话说，和卡修斯相处的这一个月，简直是她记事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直到这个时候，温黎才察觉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想起奥斯蒙了。确切地说，哪怕是现在主动去想奥斯蒙，她也找不回曾经那种勇敢的热烈。
平静如死水，仿佛奥斯蒙对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温黎反而更惆怅。她该如何处理卡修斯。
——时间真的是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卡修斯陪在她身边的生活。
但她没想到，命运仿佛有自己的安排。还没等她忧虑多久，契机就主动找上了她。
【你和奥斯蒙殿下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在雷诺兹星域行军三年的加西亚上将在这个时候返回了联邦。他甚至还没回到上将府邸，便听说了一个月前轰动了整个星网的事件。
对此，加西亚上将表示：【干得漂亮。】
温黎原本还有点惴惴不安。要知道，奥斯蒙可是皇室中人，她这样不给他面子，可能会让加西亚上将难做。
【您真的不怪我?】温黎发了一个[泪眼汪汪感动]的表情。
【当然不。加西亚家族的人从来没有受委屈的道理。】加西亚上将斩钉截铁道，【如果今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犹豫，直接干他。】
温黎兴奋抬眸，手指在屏幕上快成一道残影【呜呜，虽然长这么大以来我们其实相处时间不超过一年，但是您依旧是我最爱的父亲。】
屏幕另一边，加西亚上将露出欣慰的微笑。
【你和奥斯蒙殿下的事情，我不强求。但是你们之间的婚约已经作废，基因中心会自动将你的档案重新投入数据库进行匹配。】
他看了一眼日历，【按照进度来推算，结果应该就在这两天发布。】
这条消息刚弹出来，温黎就听到光脑又“叮咚”响了一声。——是她的星网邮箱收到了私密邮件。
通常基因中心匹配的结果，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发布的。温黎心头一跳。
她其实根本就没研究过基因中心匹配的规则，早些年一心只想嫁给奥斯蒙，更不
会考虑和奥斯蒙婚约作废之后，她还会重新和别人匹配。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温黎点开邮箱，盯着标题硕大的【基因中心】四个字，陷入沉思。
她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她总算可以摆脱对人工智能产生好感这种看不见未来的生活了。
况且，基因中心会为她找到与她最相配的男人。只要不再碰上奥斯蒙这种匹配对象，好好相处接触下来，未必不是良配。
温黎突然又觉得她可以了。
她直接把邮件点开，一目十行地掠过中间一大串她不感兴趣的专业术语，直接跳到最后匹配对象那一栏。
温黎眼睛微微睁大。
她这位新的未来未婚夫，竟然是个熟悉的人。
——正是联邦两位上将之中，除了她亲爹之外那位的独子，卡尔文。竟然是卡尔文啊。温黎眨眨眼睛。
她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时常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胖子。金发碧眼的，圆滚滚的，看起来很可爱。脾气也很好，被她稍微一欺负就哭个不停。
不过，卡尔文并没有就读军校，而是在十五岁时就选择了跟随父亲一同出征。
在那之后，温黎再也没有和他有过联系，只偶尔在星网推送的新闻中听说他战功显赫，现在已经成了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
——还真挺适合结婚的。
家世相配，基因相配，除了外观
算了，胖点也没什么。参军这么久，卡尔文应该也稍微减了点肥吧
正这么想着，光脑便再次响了一声。
一条来自陌生账号的消息弹了出来。
【好久不见，加西亚小姐：)】
嗯
温黎歪了歪头。
加西亚小姐
不亲不熟，不中不西的。
这种诡异的称呼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
温黎脑海中灵光一闪。
该不会是卡尔文吧
第二条消息已经弹出来，像是在印证她的猜想。
【我是卡尔文，以后请多指教。】
r/;竟然真的是
温黎手忙脚乱地开始回消息。
但她和卡尔文太久没有说过话，小时候又不懂事经常欺负人家，现在这关系又稍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少女抱着光脑窝在床上，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全神贯注得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任何人。卡修斯将洗净切好的水果摆在她身侧的床头柜上：“这都是你最喜欢的，吃点吧。”“嗯嗯。”少女敷衍地回应了一句，眼睛却依旧盯着屏幕。
卡修斯眸光扫过她在屏幕上飞舞的手指。是在和别人聊天吧。
提示音“叮咚”作响，不知道对面发来了什么消息，少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卡修斯敛眸，淡色的薄唇微微抿起，转身离开。
他的主人现在不需要他的照顾，也乐得自在，按照程序，他不该继续打扰了。
但有些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卡修斯分辨不清，他身体里的代码没有教会他体会这些陌生的情绪。
但他可以学着去体会。
与此同时，联邦最精密的实验室中，连绵成一排的显示屏前倏地爆发出一声尖叫。
“我靠，这什么情况?”研究员盯着屏幕上自发跳出的一串串代码，险些惊得连眼镜都掉下去。
代码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速浮现出来，仅仅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一行行把整个屏幕填满了，甚至还在以更快的速度向下蔓延。
会自己写代码?简直是成精了。
研究员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感觉头皮发麻。他转身朝着最内的办公室大喊：教授，您快来看看，实验品好像出问题了。
温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卡尔文简直和当年变成了另一个人。现在的他幽默风趣，仅仅几个来回的对话，就将两人之间陌生而尴尬的气氛散尽了。
预想中的尬聊场面没有发生，温黎心情愉悦，所以在卡尔文邀请她第二天见面共进晚餐时，她只犹豫了一下，到最后没有选择拒绝。
不管怎么样，散散心也不错。
温黎把光脑随意往床上一扔，跳下来直奔衣帽间。明天穿什么呢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她都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这和取悦别人没关系，纯粹是她要取悦
自己。——看见镜子里的美女，她的心情也是会变好的。
少女哼着轻快的小调，在宽阔的衣帽间中灵活地穿梭，拿着一件又一件漂亮精致的长裙在落地窗前比划。
她动静不算小，卡修斯循着声音走过去，经过床边时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果盘。
一没有被动过。
再加上她此刻正在衣帽间挑选衣裙，这说明，她明天有一场约会。而且，她有80%的概率对于明天的约会很看重。
卡修斯靠在门边，面无波澜地看着少女的背影。
她选择了更偏向女性化的款式，对方有60%的概率是男性。她选择了更夸张前卫的设计和颜色，对方有90%的概率是家世显赫、接受程度高的年轻男性。
数据分析在卡修斯眼前自发掠过，他却一个字都不想看。
明天要出门吗?他轻声问。
“是啊。”温黎已经选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条项链比在锁骨处。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也不回地说，“明天要去见一见我新的匹配对象，如果合适的话，说不定我就要拥有一个新的未婚夫了。
卡修斯眼睫垂下来，没有说话。
他一反常态的沉默似乎惊醒了少女，也将她从一种沉浸的状态里拉回现实。
少女猛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向他：“明天你会送我去的吧?”
会的。卡修斯下颌弧度不自觉紧绷成一条清晰凌厉的线条，他低声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温黎一下子从臭美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
她抿了下唇角，用一种有些古怪的语气问：“哪怕我和别的人结了婚，也一样吗?”
说完这句话，温黎便死死盯着镜子里倒映出的那道颀长的身影。
她不太好意思回头，但又不想错过卡修斯的反应，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观察他。镜中的银发青年肤色苍白，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比冰雪更寒凉。他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视线。
……会的。
这答案也很正常，没什么值得失望的。温黎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但无论怎么样，卡修斯都只会这样回答她。
他只是Al啊，根本没有感情。
她是他的主人，在既定的程序里，他向她效忠天经地义。就算她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不辞辛劳地陪伴着她。
一定是脑子抽了吧，突然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她又不是什么青春伤痛文学的女主角。
好在她是那种沉浸式的性格，虽然情绪来的时候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但好在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切念头闪过只是一瞬间。
很快，温黎就重新拿起另一对耳环开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搭配。
但或许是因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没有留意到卡修斯给予她回答时，那与程式化之间不易察觉的差异。
那普通人工智能绝不会出现的、千分之一秒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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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程序设定，卡修斯脸上向来没有什么表情，最后照片拍出来，认认真真做鬼脸的永远只有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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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未看向镜头，而是定定凝视着她。银色的碎发遮住一半眉眼，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若隐若现，眼神专注而柔和。
哇，你也太上相了吧。温黎把照片放大仔仔细细欣赏了半天，忍不住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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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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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斯的视线只在屏幕上短暂停顿了一瞬，便兴致很淡地挪开。他垂下眼，语调认真地说：“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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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很好看。
温黎一愣，下意识仰起脸看他。
卡修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衣，脸廓线条流畅而冷峻，高鼻薄唇，一双眼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
他倚在她身侧的沙发上，神情淡漠如常，眼睛定定落在她身上，显出一种特别的专注感。
温黎微微皱眉。
还是老样子，一本正经地用这种面无表情的神情跟她说这种犯规的话。但是莫名的，她感受到一点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就好像，卡修斯刚才的那句话是认真的。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开什么玩笑，人工智能会有想法吗?肯定是这段时间接触太多，她也太过沉迷在这种特别的恋爱体验里，以至于出现了错觉。
温黎指尖微蜷，下意识收回手。
但是这样动作之后，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后知后觉的尴尬，尤其卡修斯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她却总觉得他眼底流露出了几分类似于受伤、茫然的情绪。
啊啊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这种很擅长共情、甚至曾经还会给玩偶起名字一起玩过家家的性格，好像还是不太适合这么沉浸式的Al。
好啦，我知道了。温黎扯起一抹笑意，随意把刚才卡修斯那句话敷衍了过去。
她也没心思再看照片，便直接把光脑收了起来口中轻声嘟囔了几句，以后真得把这个反馈指令给更改掉。不然，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少女起身往卧室走，转身的动作没有丝毫留恋。以至于，她也错过了卡修斯脸上稍纵即逝的神情。
银发青年没有动作。
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在几秒钟之前，就像是环在少女肩头一般。但此时，他身边的位置空下来，怀中也似乎缺了点什么，空空落落的。
卡修斯淡银色的睫羽扫下来，无波无澜的眼眸落向手臂间，辨不清意味。——那是少女刚才笑着紧贴上来挽住他的位置。
那双向来没有丝毫情绪的眼底隐约流淌过什么，幽然的暗芒浮现，片刻后又掠去，像是再自然不过的程序设定。
但那双冰蓝色的眼底，却第一次流露出可以称之为眼神的思绪。
自从经历了那一天短暂的怦然心动，温黎就狠心咬牙拉开了她和卡修斯之间的距离。
实话说，和卡修斯相处的这一个月，简直是她记事以来最开心的时光。
直到这个时候，温黎才察觉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想起奥斯蒙了。确切地说，哪怕是现在主动去想奥斯蒙，她也找不回曾经那种勇敢的热烈。
平静如死水，仿佛奥斯蒙对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温黎反而更惆怅。她该如何处理卡修斯。
——时间真的是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卡修斯陪在她身边的生活。
但她没想到，命运仿佛有自己的安排。还没等她忧虑多久，契机就主动找上了她。
【你和奥斯蒙殿下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在雷诺兹星域行军三年的加西亚上将在这个时候返回了联邦。他甚至还没回到上将府邸，便听说了一个月前轰动了整个星网的事件。
对此，加西亚上将表示：【干得漂亮。】
温黎原本还有点惴惴不安。要知道，奥斯蒙可是皇室中人，她这样不给他面子，可能会让加西亚上将难做。
【您真的不怪我?】温黎发了一个[泪眼汪汪感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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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兴奋抬眸，手指在屏幕上快成一道残影【呜呜，虽然长这么大以来我们其实相处时间不超过一年，但是您依旧是我最爱的父亲。】
屏幕另一边，加西亚上将露出欣慰的微笑。
【你和奥斯蒙殿下的事情，我不强求。但是你们之间的婚约已经作废，基因中心会自动将你的档案重新投入数据库进行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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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根本就没研究过基因中心匹配的规则，早些年一心只想嫁给奥斯蒙，更不
会考虑和奥斯蒙婚约作废之后，她还会重新和别人匹配。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温黎点开邮箱，盯着标题硕大的【基因中心】四个字，陷入沉思。
她第一反应是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她总算可以摆脱对人工智能产生好感这种看不见未来的生活了。
况且，基因中心会为她找到与她最相配的男人。只要不再碰上奥斯蒙这种匹配对象，好好相处接触下来，未必不是良配。
温黎突然又觉得她可以了。
她直接把邮件点开，一目十行地掠过中间一大串她不感兴趣的专业术语，直接跳到最后匹配对象那一栏。
温黎眼睛微微睁大。
她这位新的未来未婚夫，竟然是个熟悉的人。
——正是联邦两位上将之中，除了她亲爹之外那位的独子，卡尔文。竟然是卡尔文啊。温黎眨眨眼睛。
她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时常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胖子。金发碧眼的，圆滚滚的，看起来很可爱。脾气也很好，被她稍微一欺负就哭个不停。
不过，卡尔文并没有就读军校，而是在十五岁时就选择了跟随父亲一同出征。
在那之后，温黎再也没有和他有过联系，只偶尔在星网推送的新闻中听说他战功显赫，现在已经成了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
——还真挺适合结婚的。
家世相配，基因相配，除了外观
算了，胖点也没什么。参军这么久，卡尔文应该也稍微减了点肥吧
正这么想着，光脑便再次响了一声。
一条来自陌生账号的消息弹了出来。
【好久不见，加西亚小姐：)】
嗯
温黎歪了歪头。
加西亚小姐
不亲不熟，不中不西的。
这种诡异的称呼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
温黎脑海中灵光一闪。
该不会是卡尔文吧
第二条消息已经弹出来，像是在印证她的猜想。
【我是卡尔文，以后请多指教。】
r/;竟然真的是
温黎手忙脚乱地开始回消息。
但她和卡尔文太久没有说过话，小时候又不懂事经常欺负人家，现在这关系又稍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少女抱着光脑窝在床上，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全神贯注得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任何人。卡修斯将洗净切好的水果摆在她身侧的床头柜上：“这都是你最喜欢的，吃点吧。”“嗯嗯。”少女敷衍地回应了一句，眼睛却依旧盯着屏幕。
卡修斯眸光扫过她在屏幕上飞舞的手指。是在和别人聊天吧。
提示音“叮咚”作响，不知道对面发来了什么消息，少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卡修斯敛眸，淡色的薄唇微微抿起，转身离开。
他的主人现在不需要他的照顾，也乐得自在，按照程序，他不该继续打扰了。
但有些纷乱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卡修斯分辨不清，他身体里的代码没有教会他体会这些陌生的情绪。
但他可以学着去体会。
与此同时，联邦最精密的实验室中，连绵成一排的显示屏前倏地爆发出一声尖叫。
“我靠，这什么情况?”研究员盯着屏幕上自发跳出的一串串代码，险些惊得连眼镜都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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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卡尔文简直和当年变成了另一个人。现在的他幽默风趣，仅仅几个来回的对话，就将两人之间陌生而尴尬的气氛散尽了。
预想中的尬聊场面没有发生，温黎心情愉悦，所以在卡尔文邀请她第二天见面共进晚餐时，她只犹豫了一下，到最后没有选择拒绝。
不管怎么样，散散心也不错。
温黎把光脑随意往床上一扔，跳下来直奔衣帽间。明天穿什么呢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她都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这和取悦别人没关系，纯粹是她要取悦
自己。——看见镜子里的美女，她的心情也是会变好的。
少女哼着轻快的小调，在宽阔的衣帽间中灵活地穿梭，拿着一件又一件漂亮精致的长裙在落地窗前比划。
她动静不算小，卡修斯循着声音走过去，经过床边时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果盘。
一没有被动过。
再加上她此刻正在衣帽间挑选衣裙，这说明，她明天有一场约会。而且，她有80%的概率对于明天的约会很看重。
卡修斯靠在门边，面无波澜地看着少女的背影。
她选择了更偏向女性化的款式，对方有60%的概率是男性。她选择了更夸张前卫的设计和颜色，对方有90%的概率是家世显赫、接受程度高的年轻男性。
数据分析在卡修斯眼前自发掠过，他却一个字都不想看。
明天要出门吗?他轻声问。
“是啊。”温黎已经选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条项链比在锁骨处。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也不回地说，“明天要去见一见我新的匹配对象，如果合适的话，说不定我就要拥有一个新的未婚夫了。
卡修斯眼睫垂下来，没有说话。
他一反常态的沉默似乎惊醒了少女，也将她从一种沉浸的状态里拉回现实。
少女猛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向他：“明天你会送我去的吧?”
会的。卡修斯下颌弧度不自觉紧绷成一条清晰凌厉的线条，他低声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温黎一下子从臭美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
她抿了下唇角，用一种有些古怪的语气问：“哪怕我和别的人结了婚，也一样吗?”
说完这句话，温黎便死死盯着镜子里倒映出的那道颀长的身影。
她不太好意思回头，但又不想错过卡修斯的反应，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观察他。镜中的银发青年肤色苍白，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比冰雪更寒凉。他不偏不倚地对上她的视线。
……会的。
这答案也很正常，没什么值得失望的。温黎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但无论怎么样，卡修斯都只会这样回答她。
他只是Al啊，根本没有感情。
她是他的主人，在既定的程序里，他向她效忠天经地义。就算她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不辞辛劳地陪伴着她。
一定是脑子抽了吧，突然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她又不是什么青春伤痛文学的女主角。
好在她是那种沉浸式的性格，虽然情绪来的时候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但好在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切念头闪过只是一瞬间。
很快，温黎就重新拿起另一对耳环开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搭配。
但或许是因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没有留意到卡修斯给予她回答时，那与程式化之间不易察觉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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