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照片_雨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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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照片

  要不要哄哄我。

  祁安还是第一次听陈泽野说这种话。

  她手臂缠绕圈住他脖颈,讨好般地在唇边亲了下:“可是他才十一岁诶。”

  “还只是个小朋友啊。”

  “那也不行。”

  相比之下,陈泽野才更像是那个小朋友,耍起赖来什么道理都不肯听。

  黑漆漆一双眼落在她身上,他用虎口卡住她后颈,掌心纹路贴合最敏感的那块软肉,占有欲很强地重复:“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是你的呀。”祁安抬眸对上他视线,极其认真地承诺,“我只爱你一个人。”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

  陈泽野眸光闪烁了下,手掌向下握住她的腰,低头又去亲她。

  舌尖带着淬火般的温度,气息交融,脊背有酥酥麻麻的电流经过,耳边只剩下暧昧的水渍声。

  祁安身体再一次软掉,混沌中被人用力抱进怀里,四肢的颤栗还未平复,眼里澄满湿漉水汽。

  她小猫一样主动往他身上蹭了蹭,距离近到睫毛都擦在他皮肤上,撑圆眼睛可怜兮兮地哄人:“别生气啦。”

  “好不好嘛。”

  陈泽野垂眸看着她,看她鼻尖耳尖都红得厉害,手指碰上去揉了揉,脑袋也低下来,贴在她耳边低语:“那你得保证。”

  他指的是永远爱他这件事。

  祁安觉得他这样较起真来特别可爱,和他在外面那种冷淡桀骜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心口因此变得很软,就连呼吸都慢慢放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我发誓。”

  “永远都只爱陈泽野一个人。”

  祁安眨了眨眼睛,嘴角牵起柔软的笑:“男朋友现在你满意了嘛?”

  “怎么办?”陈泽野把脸埋进她颈窝里,闻着她身上干净温暖的味道,声音哑得厉害,“是不是觉得我太小气了?”

  “才没有。”祁安食指贴在他后颈那块,反复抚摸着他短而硬的发茬,声音很小地说,“因为我和你一样。”

  想将他完全占有,想将他私藏。

  分开只有两天的时间,可祁安却觉得过了好久,明明已经很困很累,还是仰着头怎么都看不够。

  陈泽野感受到她的目光,喉结隐忍地滚了滚,手掌划过腰际不太老实,暗示意味很重:“睡不着?”

  “那用不用我帮帮你?”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祁安瑟缩着下意识要躲,却又被陈泽野桎梏回来。

  她两条纤瘦的胳膊交叉隔在身前,蹙起眉毛求饶:“不许。”

  “今晚已经欺负我好多次了。”

  明天还要上班,陈泽野倒也没有畜生到那种地步,只是把人揽得更紧,闷闷笑着:“不欺负你。”

  那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小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夜灯,昏暗的姜黄色让一切都变得格外柔和。

  祁安零零碎碎和他说了很多,说起最

  近几l天律所里面的所见所闻,

  还说起今晚那个小男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小男孩的母亲是带教律师的委托人,

  前段时间刚刚结束一起离婚案。

  祁安攥着他的手紧了紧,顿了几l秒缓缓开口:“他父亲有很严重的家暴倾向。”

  这句话说完,陈泽野愣了一瞬,某种想法在脑海中渐渐浮现,他在这一刻突然明白过来,祁安到底为什么会对那个小朋友好。

  某种意义来说,她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救赎另一个时空里年少时的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听见祁安开口:“我在他身上看见了你小时候的模样。”

  身处黑暗,力量很小,哪怕遍体鳞伤,但仍然想保护好心爱的人。

  在前期调查取证的过程中,祁安曾跟随老师一起到他们家中拜访。

  不巧那天男人也在家,知道她们律师的身份后大发雷霆,抄起餐桌旁的木椅就要向女人砸去。

  小男孩听见声音后立刻从卧室跑出来,用尽全部力气将母亲护到身后,然后一声不吭替她挡下所有辱骂与殴打。

  哪怕痛到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额角流下,他还是费力扯出笑,抬起手将母亲脸上的泪痕擦掉,然后坚强地对她说:“没事的妈妈。”

  “我不疼。”

  “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

  祁安第一次目睹这种场景,心仿佛被生生剜下去般难受。

  给小男孩处理完伤口后,她在房间发现了很多小卡片,每一张上面都写着希望能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就在那一刻,祁安想起陈泽野曾经和她讲过的那些事。

  陈绍商残忍暴戾,把沈初宜当作自己的笼中鸟,以爱之名将她困顿束缚,只要她稍有反抗,就会用最血腥的方式逼迫她屈服。

  直至沈初宜去世那一年,陈泽野不过也才十一岁,那么之前那些时光,他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呢?

  那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他是不是也这样拼命保护过沈初宜呢?

  可是他最后还是失败了,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他,成为往后余生的噩梦和伤痛,就像是在心中扎进一根永远无法拔除的刺。

  想到这里,祁安心中突然涌上很多复杂的情绪。

  心疼、难过,还有数不清的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抱一抱那时候的小陈泽野,告诉他你已经很棒了,已经很勇敢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但时光无法倒流,她也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去拯救那个年幼无助的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面前这个小男孩重蹈覆辙。

  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帮助这对母子。

  陈泽野从来都不是个感性的人,可眼圈还是在这一刻慢慢泛酸。

  “阿泽。”祁安轻轻蹭着他手背,感受上面起伏的青筋脉络,琥珀色瞳孔变得很柔,语气也放慢,“不用担心。”

  “他们已经离婚了。”

  “坏人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会和母亲去另一个新的城市生活,

  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们了。”

  话音未落,颀长阴影从身侧笼罩,陈泽野抱她的手臂越来越紧,干燥而温暖的掌心穿过发丝,抚摸轻揉着她的后脑,湿热气息压进颈窝里。

  祁安也伸手去回抱住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就像在安慰很多年前,那个因失去母亲而悲痛欲绝的他一般。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陈泽野在耳边说:“谢谢你宝贝。”

  谢谢你花心思为我做的一切。

  ……

  祁安和陈泽野最后还是决定留在江北过年。

  嘉嘉知道这个消息后难过了好久:“我在家里买了超级多零食,还有飞行棋、麻将和纸牌,还想等你们回来一起玩呢。”

  “对不起啊。”祁安隔着电话给她顺毛,“我们俩都太忙了,真的是抽不出时间。”

  “好吧好吧。”嘉嘉心里虽然有点小遗憾,但还是能分得清什么更重要,“年后我和蒲兴再去找你们。”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气温会有小幅度回升,可那一周江北都在下雪。

  律所给实习生放了年假,宁冬和其他几l个外地的女生纷纷打包行李回家过年,祁安闷在家里没事做,自愿过来帮忙。

  腊月二十四那天,祁安从法院听完庭审回来,带教律师过来在她桌上放了很大一个红包,说她这段时间加班辛苦,也提前祝她新年快乐。

  祁安给红包拍了张照片,发给陈泽野:【老师给的。】

  【我厉不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字句中带着几l分小小的骄傲。

  陈泽野那边估计是在忙,隔了十分钟才回复。

  【Abyss:宝宝好棒。】

  【Abyss:下班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

  祁安想了想,在键盘上敲字:【可是我更想吃男朋友做的饭。】

  【Abyss:好。】

  【Abyss:想吃什么都给宝宝做。】

  祁安仰靠在办公椅上,盯着这几l行小字来来回回地看,屏幕一点一点熄灭,反射倒映出一张正在傻笑的脸。

  她想起来很久之前,偶然在网上看见的一句话。

  恋爱会让人变幼稚。

  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快要下班的时候,祁安把开庭要用到的文件整理好,拿过去和带教律师确认。

  砰——

  律所的门猝不及防被人撞开,凛冽的寒风钻着空隙灌进来。

  街景霓虹被头顶的白炽灯冲散,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女人,棕褐色卷发乱糟糟披在身后,枯草一般的质地,脸型瘦窄且长,眼窝深深凹陷着,浑浊的眼球中布满红色血丝。

  身上那件黑色棉服破败陈旧,袖口处有灰白色棉絮露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安回过头顿了下,礼貌地询问:“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

  她直直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过来,

  眼神恶狠狠地盯住带教律师,语气不善:“都是你!”

  “都是你毁了我们家!”

  女律师不适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往后退,想和她拉开距离:“请问你是?”

  “我弟弟和弟媳过得好好的,都是你们挑拨让她离婚的对不对!”女人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以压迫的姿态控诉着,“还污蔑我弟弟让他坐了牢!”

  她语气越来越激动,一把攥住女律师的手腕,歇斯底里地发泄:“那个贱女人把我们家唯一的孙子带走了!现在我妈还一病不起躺在医院里!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

  女律师被攥得很痛,一边挣脱一边试图和她讲道理:“你弟弟长期对妻子实施家暴,已经构成故意伤人罪,接受法律制裁是理所应当的事。”

  “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女人面红耳赤地反驳着,“我弟弟从小胆子就小,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就算动手也肯定是那个贱人有错在先!”

  祁安听完这番荒唐的话,刹那间只觉得难以置信。

  身上的血液逐渐冰冷,肩膀也在不明显地发抖,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要对受害者产生如此大的恶意呢。

  明明她也是女性。

  对方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双手死死扼住女律师的脖颈,氧气的缺乏很快让她面色惨白,胸腔起伏也更艰难。

  祁安没处理过这种状况,惊慌与无措占据大脑,后背也惊起细细密密一层冷汗,皮肤黏住衣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连忙跑到另一侧的办公桌上抓起手机,颤抖着拨通报警电话。

  机械音冰冷而漫长,终于接通的那个瞬间,她喉咙生涩地吞咽了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好。”

  “这里是金城律师事务所,有人正在闹——”

  事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猛烈的痛意从脊背处出来,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一把将她的手机砸在地上,然后揪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扯。

  “还想报警是吧?”

  女人显然已经恼羞成怒,嘴里说着各种辱骂的话,想起还在监狱里的弟弟,恨意达到顶峰,她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匕首,五指收拢攥紧刀柄,抬手朝祁安身上刺去——

  头顶的灯光在刀刃上反射出寒凉,刺痛双眼,祁安右手被她钳制住,根本无法逃脱。

  脊背僵直绷紧,生理性恐惧偶天盖地般袭来,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可就在下一秒,手腕被另一道温热覆盖住,肩胛撞进一片坚硬的胸膛,周身里传来让人心安的薄荷雪松。

  陈泽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及时将她从女人的桎梏中解救出来,可自己却没有机会躲避,刀刃擦过锁骨处的皮肤,殷红的鲜血很快将衣领渗透。

  女人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挥舞着刀刃还想继续,陈泽野第一次打破底线,拳头朝她身上挥了过去。

  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唇线绷直

  ,眸光中多了几l分阴戾,眼疾手快地抓住女人手臂,用力朝反方向压扣。

  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

  祁安重新拨打了报警电话,鸣笛声划破夜的宁静,女人很快被警察带走调查,陈泽野也被送往医院。

  蓝红交织的警示灯穿梭在大街小巷,祁安坐在陈泽野身边,被吓到发白的脸色还没平复,眼睛一眨不眨的,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口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浓重的血腥填满鼻腔,她拿出医用药棉按住伤口,试图帮他止血,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血液染透棉花,顺着她的手指滑落,埋藏进掌心里的纹路。

  祁安一颗心被狠狠揪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陈泽野反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帮她将血迹擦掉,夜色将他的眉眼浸染得温柔,语气更温柔,放低声音哄她:“别哭啊宝贝。”

  “⒄[(”

  祁安眼圈红得厉害,感受到他手里冰冷的温度,语气里哭腔更重:“我没有受伤。”

  “受伤的是你。”

  “没事的。”陈泽野想去抱一抱她,又怕血迹会弄脏她的衣服,掌心轻抚着她的脸,指腹擦掉她的泪痕,“没事的宝宝。”

  “我一点都不疼。”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的声音很虚弱,尾音都在不明显地颤抖。

  祁安怕他体力消耗太多:“先不要说话了。”

  女人力气很大,伤口很深,需要做缝针处理。

  陈泽野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身上麻药还没过劲,人也昏睡着,嘴唇的颜色很难看。

  再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祁安不愿让陈泽野再担心自己,努力把所有情绪憋住,可睫毛上还是湿漉漉一片水痕。

  “想哭就哭吧宝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泽野用没打针的那只手碰了碰她:“别憋坏了。”

  祁安哽咽着道歉:“对不起。”

  陈泽野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因为我总是连累你,害你受伤。”

  五年前就是这样。

  “宝贝。”陈泽野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声音听起来更坚定了点,“别这样说。”

  “我其实很高兴。”

  祁安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白色床单上留下水痕,鼻音很重:“你说什么傻话啊。”

  哪有人受伤了还高兴的。

  “我没有骗你。”陈泽野捏了捏她的指尖,“因为我终于能保护你了。”

  十岁的时候,陈泽野最大的心愿是快快长大,这样就能保护好母亲。

  可还没等到这天,母亲先一步离他而去。

  十七岁的时候,陈泽野最大的心愿是保护好祁安。

  可她被坏人绑架,被恶语中伤,最后又被迫承受与他分离的痛苦。

  这些年他始终在自责和怀疑中度过,他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现在他二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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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能保护好心爱的女孩。

  “所以别难过了好不好?”陈泽野低笑了下,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绞尽脑汁去逗她,“你不是我的公主吗。”

  “骑士的任务当然是要保护好公主。”

  祁安抬手将眼泪擦干,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会留疤的。”

  “我一男生留道疤怎么了。”陈泽野不太在意地说,“而且——”

  他唇角挑起弧度:“这是我的功勋章。”

  担心伤口会感染发炎,医生说陈泽野要挂两天水才能出院。

  陈泽野反倒和祁安撒起娇来:“能不能回家啊宝贝。”

  “我真的没事。”

  “不可以。”祁安在这种事情上不给他商量的余地,“要乖乖在医院打针。”

  “可是床太窄了。”陈泽野一本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题,“不好发挥。”

  祁安脸蹭一下羞红,急忙去捂他的嘴,像被惹炸毛的猫:“你乱讲什么!”

  陈泽野闷笑,把人搂进怀里,轻抚着脊背服软:“我错了。”

  江驰逸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拎着水果过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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