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代价_雨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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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代价

  那晚雪下得特别凶,两个人回到家时,身上都沾着很重的寒气。

  怕祁安生病感冒,陈泽野让她先去洗澡。

  浴室中水声哗哗,接通电源的手机重新亮起,信号加载框转上两圈,新消息跟着跳出来。

  傍晚16:23分。

  【Elpis:[图片]】

  【Elpis:阿泽你看。】

  【Elpis:好漂亮啊。】

  【Elpis:圣诞节快乐呀。】

  傍晚18:30分。

  【Elpis:人又不见了。】

  【Elpis:怎么不接电话呀。】

  傍晚19:05分。

  【Elpis:不许吓我呀。】

  后面还跟着一个委屈巴巴的小猫表情。

  他们住的这一带离商业街远,入夜后总是格外安静,房间里只剩下似有若无的水流声。

  陈泽野指腹在屏幕上来来回回划动,目光也在慢慢加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着桌上的花和蛋糕拍了张照片,久违地更新朋友圈状态。

  【五周年快乐,我的公主。】

  分别那四年半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连绵不绝的雨,没有人提过分手,也没有人真正放下。

  他们只是谈了一场跨越时间与空间的恋爱。

  他们实实在在爱了五年。

  洗过澡出来后,陈泽野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看见祁安半蹲在窗边的茶几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买回来的那束花看。

  她身上换了一件新的睡裙,嵌着碎花图案的棉质布料,下摆遮盖过小腿,两根细细的肩带挂在肩膀,露出大片瓷釉般细腻白皙的皮肤。

  未干的长发披在身后,乌黑柔顺,有几缕不太听话地滑到锁骨,暖光灯从头顶薄薄洒下,衬得她身形玲珑小巧,却又不失漂亮。

  陈泽野喉结微滚。

  感受到他的存在,祁安转过头,鼓起腮表情很是苦恼:“怎么办。”

  “家里好像没有花瓶。”

  陈泽野过去把人抱起放到沙发上:“随便找个别的代替下。”

  “先给你吹头发。”

  风速与温度调到适中,陈泽野手指穿进她发丝里,轻车熟路地拂动吹干。

  祁安抱膝很乖地坐着,视线还放在花上面。

  陈泽野忍不住笑:“这么喜欢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安仰起脸,唇角也跟着上扬:“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个角度的她格外可爱,琥珀色眼眸亮亮的,睫毛卷翘,在眼睑下面拓出淡淡一层阴影。

  洗过澡后的湿气还在,陈泽野弯腰在她鼻尖上亲了下:“那以后每天都送。”

  祁安摇摇头:“不要。”

  现在他们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节省一点总归没有错。

  陈泽野知道她在想什么,捏了下她耳垂:“只要我们安安喜欢,哪怕能给你带来一丁点的快乐,

  这钱花的就有意义。”

  他又忍不住去亲她耳侧,松散地笑起来:“赚钱不就是为了养你么。”

  “委屈谁都不能委屈我宝贝。”

  他很少刻意去说那些甜而腻的情话,可在她面前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表白。

  机器运作声音停止,陈泽野将吹风机收好,又把那个蛋糕拎过来放在餐桌上。

  丝带系成的蝴蝶结拆掉,淡白色奶油上用果酱画着两个Q版小人。

  熟悉的画风与笔法,祁安朝他眨眨眼:“这不会是你亲手画的吧?”

  陈泽野在她脸颊上捏了下:“整个蛋糕都是我亲手做的。”

  祁安一瞬间有些惊讶,做蛋糕这种事情繁琐又复杂,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任何一个环节都容不得出错。

  大一时学校对面有一家很火的网红手作坊,她陪闻姝去尝试过,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弄了整个下午,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面前这个精致漂亮的蛋糕,心脏就好似被戳破一个小口,酸酸涩涩的情绪溢满。

  陈泽野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祁安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很柔软。

  陈泽野真的好厉害啊。

  她好喜欢他。

  橙黄烛光跳动映在眼底,他们双手合十许愿,又一起将蜡烛全部吹灭。

  陈泽野把店家送的皇冠戴在祁安头上,凑过去亲亲她的脸:“宝宝五周年快乐。”

  祁安向下握住他的手,很甜地笑起来:“我们还会有很多个五年。”

  陈泽野向来不喜欢吃甜,但还是愿意陪着她多吃掉两块。

  白玫瑰散发阵阵幽香,陈泽野抱着祁安躺在床上,问她晚上那阵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关浩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祁安实话实说,声音没底气地越来越弱,“我就想着出门碰碰运气,万一......”

  大概觉得自己的做法太愚蠢也太荒唐,后面半句干脆自动消音。

  “你啊......”

  陈泽野顿了下,大概也能猜到她当时那种心情,语气降下来认错:“是我不好。”

  “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要让安安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我。”

  “不怪你呀。”祁安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极其贴心,又偏头看向他,“比赛呢?是明天就要回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泽野嗯了声:“买了明早的票。”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啊?”

  陈泽野不轻不重地捏着她手指,哄人的意味很重:“不想你这样折腾,会很累。”

  祁安掌心撑在他身侧,两块漂亮的蝴蝶骨突出,乌黑的长发散下,发尾拂在他淡青色血管上:“但我想陪着你一起。”

  她还想着江驰逸的话,担心陈泽野休息不好,也怕他不好好照顾自己。

  想着如果她陪他待在一起,是不是这种情况能有所改善。

  陈泽野没接话,沉黑眼

  眸同她静静对视着。

  祁安肩膀塌陷,手臂环上他的腰,像只缠人的小猫,脸颊往胸口那里贴:“阿泽。”

  细细糯糯的声线,尾音又故意拉长,摆明了是在撒娇。

  陈泽野真的招架不住她这样,束手无策地妥协着:“好好好。”

  掌心移到腰侧,他把人搂得更紧:“那周一的课怎么办?赛程也许会往后推迟一点。”

  “周一我只有一节不太重要的选修课。”

  祁安咽了下口水,小声说:“可以翘掉。”

  陈泽野捏她下巴笑起来:“学坏了啊宝贝。”

  最早那班动车在清晨六点出发,祁安被陈泽野从床上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要去吗?”陈泽野实在不忍心弄醒她,贴在她耳边低低地问,“要不还是在家等我吧宝宝。”

  散在身后的长发晃动,祁安拨浪鼓似的摇头,声音有点发粘:“不行。”

  “要陪你一起。”

  那四个小时的车程,祁安几乎一直都在补觉。

  陈泽野用肩膀给她当枕头,棉服外套叠好当作靠垫,手臂揽腰护在身后。

  坐在他们斜对面的是几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生,闷头聚在一起聊着八卦,情绪激动时议论声难免会大,祁安不太舒服地皱了下眉,咕哝着发出不成句的音节。

  细碎的吻落下,陈泽野轻轻捂住她耳朵,指腹揉在耳垂上,安抚的意味很重。

  祁安闹了几下没醒,只是脸很依赖地往他掌心里面蹭。

  其中一个女生率先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氛围,指给身边人看,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再讲话,后半程都靠着手机打字交流。

  距离进站还剩十分钟的时候,祁安终于清醒过来。

  车厢里空调温度开得很足,她脸颊都被氤得发红,显出几分稚嫩与可爱,陈泽野拧开水喂她喝了一小口,又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些零食垫肚子。

  祁安揉着眼睛说不饿。

  动车平稳进站,陈泽野帮她把羽绒服穿好,长发从衣领下拿出,掌心贴上额头确认她没有出汗,然后十指相扣牵着人下车。

  静了两个小时的女生再也忍不住,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救命!!他真的好宠!”

  “我一路看得恋爱脑都要长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呜呜谁不想要一个爹系男友啊。”

  ……

  京南冬天的气温不像江北那样低,可前天刚刚下过两场冬雨,空气里的湿气很重,寒意直直往骨子里钻,惹的人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陈泽野从口袋里翻出两片暖贴,撕开搓热后塞到祁安手里。

  祁安好奇地看向他:“你怎么有这个呀?”

  “买早餐时顺路买的。”攥着她的手紧了紧,陈泽野解释,“担心你会不适应这边的气候。”

  祁安弯着眼笑起来:“还好。”

  他们住的酒店就在京南

  大学对面,陈泽野带她到前台开了一间新房,刚好在电梯里面遇见关浩。

  “野哥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关浩比陈泽野小一年半,在美国那阵受过他不少照顾,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

  “昨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差点以为你要弃赛。”

  陈泽野淡淡扫他一眼,表情似乎是有点嫌弃:“我给你放在桌上的字条你没看见?”

  “啊?什么纸条?”关浩是那种比较乖的长相,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神懵到极点,“没看见啊......”

  陈泽野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给他使了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浩:“……”

  电子屏上的红色数字跳到7,电梯门缓缓打开,陈泽野牵着祁安往外走。

  关浩在后面叫住他,嘴比脑子抢先一步:“野哥你不和我回房间吗?”

  陈泽野从没觉得他这么笨过,皱眉收拢眼尾,声音压着火气:“不是你怎么想的?”

  “让我把女朋友抛一边和你住?”

  关浩:“……”

  对啊。

  他怎么想的。

  好端端去惹恋爱中的男人干嘛。

  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们订的房间在走廊最里侧,陈泽野偏头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说南大周围有几家江浙菜馆,口碑不错可以试试。

  祁安仰起头笑,语气乖乖地说都好。

  两个人走到拐角处,陈泽野摸了摸她头发,眼神动作都柔下来,可就在这时,却有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与他们擦肩而过。

  即便已经过去五年时间,祁安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是梁怀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蜷缩,指尖掐进掌心里,连带呼吸都变得急促,仿佛沙滩上脱水濒临死亡的小鱼。

  梁怀远显然也看见了他们。

  嘲弄与鄙夷在目光中一闪而过,不似她这般意外与无措,嘴角挑起的弧度让人嫌恶。

  祁安没想过会再次遇见他,更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毕竟当年他转学离开后再也没出现过,几乎要从她的记忆中完全消失。

  同时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关浩说的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

  “滴——”

  感应锁被房卡唤醒,陈泽野将门关好,掌心去牵她另一侧的手。

  “安安。”

  陈泽野低头垂着眼看她,试图将她紧攥的手指掰开:“不许掐自己。”

  祁安情绪不太好,眉头紧紧锁着,唇色发白,眼睛里的神色也慌乱:“是梁怀远。”

  陈泽野很平静地回应:“我看见了。”

  “关浩都和我说过了。”

  房间里明明没有风,可祁安的声线却越来越颤,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散:“那些事情都是他传出去的对不对?”

  “我早就应该猜到的,当时他就想陷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安。”

  陈泽野干脆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掌心抚着她单薄的脊背,一遍又一遍帮她平复:“不用怕。”

  “他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祁安声音闷在衣服布料中,快要哭出来一般:“但是你有在受委屈。”

  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陈泽野捧起她的脸,目光沉沉看向她,很耐心地同她解释:“安安,我没有受委屈。”

  “那些人的目光,我并不会在意,他们怎么想怎么看,和我都没有半点关系。”

  “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祁安思绪没那么清楚,最后只是干巴巴憋出一句:“这种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眸子里澄着盈盈水光,陈泽野揉了揉她泛红的眼尾,又去蹭她鼻尖,赞同她的话:“嗯。”

  “肯定会遭报应。”

  那天下午陈泽野和关浩要到南大参加学术论坛,祁安一个人待在酒店,把最后剩下的两个论文弄完。

  温溪亭那年高考来了京南,在隔壁京师读英语专业,傍晚的时候天气有一点放晴,她们约好一起吃晚饭。

  那一带都是京南的特有建筑,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祁安没太见过,稀奇地拍了好多照片发给陈泽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应该在忙,但回得很快:【宝宝拍得好漂亮。】

  【吃完饭用不用去接你?】

  祁安不想打扰他讨论正事:【不用啦,这里离酒店很近。】

  两个人这几年没什么机会见面,但一直在社交软件上保持着频繁的联系。

  温溪亭伸手抱了抱她:“好想你啊。”

  江南菜口味偏淡,祁安最近一段时间被陈泽野养的嘴巴有些刁钻,吃起来没那么习惯,只把面前的粥喝掉小半碗。

  温溪亭知道她这次是过来陪陈泽野比赛,窃窃地笑了下:“看得这么紧啊。”

  祁安听出她话里的打趣,也跟着闹:“是啊。”

  “他不在我一个人无聊。”

  “看紧点也好。”温溪亭搅动着玻璃杯中的吸管,“好不容易才重新遇见的。”

  祁安撑着下巴看她,思绪有片刻停顿,抿着唇试探问:“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温溪亭沉默几秒,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他现在在英国读书,偶尔节日会发一条祝福短信。”

  祁安摸不太透她的心思:“那你呢?”

  还喜欢他吗。

  温溪亭苦笑着说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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