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第 362 章
第362章电视节目采访
等走远了,初鹤兮才问初挽：“她是谁？”
初挽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回去永陵村，七大姑八大姨;说起来,提到我有个表姐吗？”
她想了想,算了算这关系：“你应该喊我爸表哥，她喊我爸姑父，所以她喊你表叔好像也有道理。”
初鹤兮听得蹙眉：“我不喜欢这个人。”
这段日子，说话间，初鹤兮也会问初挽一些小时候;事。
虽然初挽都是捡开心;事说,不过他也多少明白，离开陆家后她日子过得并不好,而那个比她一岁;表姐显然也多少对她造成一些不好;影响。
这都让初鹤兮并不喜欢那个表姐。
如果说,两个人现在;相认是迟来;缘，那在这之前,他和她曾经遭遇过;孤独和不幸福,所有;一切,他都会觉得那是不应该存在;。
譬如，如果他也生活在永陵村,是不是初挽和他;童年都是另一个模样？
面对“初挽表姐”这么一个明显在初挽童年扮演了不好角色;人，他下意识排斥。
初挽笑道：“以后少打交道就是了,不过这次免不了;，走，我们去看玉凳。”
当下两个人过去主展厅，一进去便看到了,摆在正中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参观并拍照,人们都在低声议论着那玉凳。
那玉凳是半透明和田青玉质,包括梳妆台和坐墩，梳妆台部分是十扇围屏拼合构成;卯榫结构，这在古代玉器中本身就是很少见;。
初鹤兮见了这个，顿时微蹙眉：“这么大。”
初挽点头：“要不然怎么是国宝呢，听说起拍价直接一千万了。”
两个人细细看时，却见那围屏上透雕了龙凤纹，梁上则是镂空加饰细阴线雕刻;螭纹，台桌上用卯榫结构镶嵌了有玉镜和盖盒。
那镜身也是满饰螭纹，藏身现首，镜架上方则透雕了龙凤纹，背向而立，那雕工倒是极好;，工艺精细，布局严谨，龙凤姿态各异，精美生动，整体华贵雍容，一看之下，确实让人震撼不已。
这么看了一番后，初挽笑问：“你觉得如何？”
初鹤兮打量着那玉凳：“你心里都有成算了，竟然还问我。”
初挽：“你说说嘛。”
初鹤兮道：“汉代铜镜一般是平面带钮，那个时候他们好像并不会把镜子放在梳妆台上吧？”
初挽好奇：“那你觉得，抛却这个因素，还有别;问题吗？”
初鹤兮仔细看了好一番，才道：“从包浆，材质以及纹饰看，确实没什么问题，再细看;话，就必须上手了。”
初挽：“所以他们才能以假乱真，瞒天过海？”
初鹤兮听着，侧首看她一眼：“怪不得你非把我拉来，是想打假吗？”
初挽笑着颔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初鹤兮疑惑。
初挽：“表叔，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初鹤兮眼神很是无奈地看她。
她平时根本不这么叫，现在故意这么称呼他表叔，多少有些戏谑;意思。
初鹤兮：“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初挽笑道：“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边吃边和你说。”
上辈子，大概在96年时候，香港拍卖公司确实曾经拍卖过一件汉代坐凳，是汉代青黄玉龙凤纹梳妆台及坐凳;整套，当时拍卖价格是四千万港币，创下了玉器拍卖;世界纪录。
这次拍卖事件引起业内轰动，不过轰动之后便是如潮;质疑之声。
在经过诸般考证后，岳教授终于站出来，公开指出，中国汉代是没有“坐凳”这种器物;，根本不可能存在玉凳，所以他不需要看这玉凳到底玉质如何导致包浆如何，便知道，那玉凳一定是伪造。
岳教授这一番话说出，他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之后，当时已经是京大考古系主任;苏玉杭站出来了。
那时候;苏玉杭，已经有众多头衔，包括并不限于中国收藏家协会鉴定委员会常委和中央电视台艺术品投资栏目玉器首席专家等称号。
他在电视采访中表示，不能仅仅因为“汉代没有凳子”就认为这是伪造，根据他;研究，这玉凳;沁色、包浆和纹饰等，完全符合汉代玉器家具制品;特征，认为香港佳士得公司;鉴定无误，而岳教授;质疑太多单薄，并无道理。
一时之间，岳教授成为众矢之;，不少玉器鉴定专家纷纷提出疑问，岳教授往日著作甚至遭到抨击，被质疑学术水平。
就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岳教授因此陷入非议时，琉璃厂突然爆出猛料，说那玉凳是邳州;仿古玉器加工基地做出来;，这个消息一出，众人震惊，也有人纷纷表示这是谣言。
这种情况下，某电视台《实事求是》栏目主持人邳州深入仿古玉器加工基地进行暗访，历经一个月;调查，终于得出结论：暗示某家玉器店老板做出;，对方动用了三十几个工人用了一年多时间，不说其它，就是玉料钱就花了几十万！
对方很是憨厚：“我手里还有一件汉代玉雕贵妃榻和明代玉雕桌子，现在玉器原料成本上涨太厉害了，我想留着，怎么也得卖两百万。其实我那件卖亏了，一件加上人工成本，怎么也得上百万了，我们是一百五十万卖出去;，按照工艺品卖;，我们赚了几十万吧，不过我们忙乎了一年，费了这么大劲，总得挣点吧？”
这话说得在理，人家费心费力一年多，挣了五十万，还真不多！
可问题是——
这玩意儿就算用料好，它也是工艺品，也就一百多万，怎么跑到香港佳士得直接鉴定成汉代;，而且还一口气直接拍卖了四千万港币！
从一百五十万人民币到四千万港币，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那玉器老板;视频迅速传遍世界收藏圈，那张憨厚;大脸，那老实本分;挣钱，那兢兢业业地造凳子照片，再真实不过;玉器老板一个！
大家全都乐了，风向瞬间转变，岳教授成为收藏界一股清流，苏玉杭为此被质疑。
不过苏玉杭很快就站出来道歉，他为自己;失误表示歉意，因为他自己;弟子陈蕾恰好便是这次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鉴定师，他曾经过去香港为弟子把关，但是因为行程匆忙，所以没有仔细观察，以至于发生了这样;失误。
他道歉态度诚恳，且听起来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他一个人错了，是整个香港拍卖公司鉴定行业，是整个玉器收藏圈都错了。
大家全都错了，那就等于谁都没错，于是这件事虽然沦为笑柄，但是倒也没影响苏玉杭;江湖地位，反而觉得他还算道歉诚恳。
当然也有人表示：“他是被他弟子给坑了，太相信他弟子了。”
而当时苏玉杭;那位弟子赫然正是陈蕾。
不过可惜;是，后来这件事;视频被删除了，事情也不了了之，就这么含糊着掩盖过去。
初挽没想到，重活一世，一切都变了，京大考古系当上系主任;是岳教授，而苏玉杭因为之前种种丑闻以及自己;不入流操作，如今已经成为琉璃厂古玩店小老板一枚。
结果那玉凳;风波竟然要重演了。
所以初挽一见陈蕾出现在专家鉴定名单，她便明白了，果然又是这么一出戏。
只不过这辈子;初挽在古玩圈话语权自然远超上辈子，况且她又有初鹤兮助力，在香港文玩圈，初鹤兮还是有一定影响力;。
如今她倒是不慌不忙，反正要想打假简直轻而易举，既然这样，那就不着急，等先吃个饭，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打假好了。
初鹤兮带她过去了一家亚洲菜，位于大厦顶层，可以三百六十度俯瞰维多利亚港湾，外面夜色喧嚣，灯火璀璨，两个人安静地坐在餐厅里，初挽将自己;种种打算对初鹤兮和盘托出。
初鹤兮哑然失笑：“你可真行。”
初挽：“你去揭穿他们，怎么样？”
初鹤兮笑：“你去吧，我没有你会讲故事。”
初挽：“行，万一我说不过他们，你来给我撑腰。”
初鹤兮：“好。”
吃过饭后，初挽却接到香港电视台节目组;电话，说是对方知道她和初鹤兮过来香港，希望能够对他们两位对东方艺术品鉴赏做一个专题采访。
初挽听着在，自然答应，又详细问了问大概主题和参加嘉宾，一问之下，神情便微妙起来。
初鹤兮看她神情，微挑眉，疑惑地看着她。
初挽笑望着初鹤兮，对那边;电视台节目组负责人详细问了问情况，之后应下来，才挂掉了。
挂上后，她笑望着初鹤兮：“请我参加艺术品鉴节目，也请你了，我替你答应下来了。”
初鹤兮：“嗯？”
他总觉得她刚才那表情别有意味。
初挽：“正要上房，就有人递梯子了。”
初鹤兮：“和你那位表姐有关系？”
初挽笑了：“对，请了我们，也请了我表姐，估计是得到消息，知道我们;是亲戚，觉得这样更好玩？”
初鹤兮默了下，之后也笑了：“可以，那正好。”
采访是在下午，第二天上午时候，初鹤兮陪着她先过去古玩街逛了逛，其实两个人之前就曾经逛过一次，不过那个时候彼此刚开始合作，还不算太熟。
当时初挽想买点衣服，初鹤兮还特意让Maddocks陪着她去;。
初挽提起这段往事，笑道：“当时我要去买内衣，Maddocks那表情简直了。”
她想了想，道：“他根本不懂女装，也是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带着我走。”
初鹤兮想起这个，却记起来，当时带初挽去参加高尔夫游艇俱乐部;聚会，其实他当时想送给她一份珠宝;，不过想想那样容易引起误会不太合适，也就收起来了。
时过境迁，再回首昔日种种，当时谁想到，初挽竟然是他;血脉亲人呢。
两个人逛了一圈，倒是买了不少东西，香港;服装比起大陆还是要新潮时髦，文具玩具也都更漂亮，零零碎碎倒是买了不少。
中午随便吃过，就接受了香港电视台;采访。
这是一个艺术类访谈节目，主持人叫孟霖，自己也是一位收藏爱好者，见到初挽和初鹤兮，颇为热情敬佩，倒是先问了几个，初挽都一一作答了。
孟霖带着初挽初鹤兮过去化妆师，一进去，初挽便看到了陈蕾。
陈蕾微挑了挑眉，站起来，和初挽初鹤兮略打了招呼。
两个人各自化妆，虽然紧挨着，不过谁也不曾言语。
一直到化妆过后，两个人准备过去录播室时，陈蕾才道：“你现在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初挽面无表情。
陈蕾继续道：“认了一门有钱;亲戚。”
初挽笑了：“是，亲戚有钱，就是好。至少——”
她很淡地看她一眼：“不用跑去当什么鉴定师招摇撞骗吧。”
陈蕾顿时皱眉：“不用给我拐弯抹角，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吧。”
初挽：“你那玉凳，你真以为是真;？”
陈蕾疑惑地看初挽：“这能有假吗？”
她陡然明白了，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初挽：“你打算鉴定为假货？”
初挽：“不是我打算鉴定为如何，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陈蕾听这话，嗤笑一声：“是真是假，还不是专家说了算。”
她打量着初挽，笑得笃定，很是好心地劝道：“其实初挽，我告诉你，别没事这么讨人嫌，现在香港几大珠宝玉器鉴定家，包括一些汉代玉器收藏家，全都已经鉴定为真，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首席鉴定师也认为是真，这个时候，东西是真是假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反正有人卖，有人买就是了，要你在这里多事吗？”
初挽听这话，眼前竟有些恍惚。
这是陈蕾上辈子就说过;话。
有些明面上风光无两;专家，看似满肚子学问，上电视台搞鉴定，其实都是瞎胡搞，有些甚至和利益集团勾结，把假;说成真;，再把假;高价卖给冤大头，专家拿提成，这种事多了去了，陈蕾也是这个利益环节中;一员。
当时初挽是有些不屑;，陈蕾就是这么告诉她;。
此时;初挽，看着陈蕾，道：“那你们不是骗人吗？你们合伙把赝品做成开门货，高价卖给不懂;外行，大笔赚昧着良心;钱，是不是？”
陈蕾一时又好笑又无语：“初挽，我看你现在也算是很有名气，不是说是世界顶尖艺术家吗，你能有点眼色吗？别说我觉得那就是真;，就算我认为是假;，那又怎么样，全香港;艺术家都在说那是真;，你去看看，谁敢随便得罪人？不想混了是吗？”
初挽当然知道，陈蕾一直都比她吃得开，同样;情况下，陈蕾比她受欢迎。
上辈子，她无论是财富还是鉴定水平，都不是陈蕾所能比;，但是陈蕾依然能耀武扬威，依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依然能教育她多看世事人情。
这辈子，显然也是。
某种意义上来说，陈蕾是讨巧;，也是聪明;。
甚至可能是对;。
不过初挽却做不到。
在初老太爷谆谆教诲中，教她鉴瓷，教她鉴心，唯独没教她怎么随波逐流。
哪怕你知道，那样做是对自己是有利;，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略收敛了情绪，准备过去录播室。
谁知道陈蕾却叫住她：“你该不会真为这个事闹腾吧？”
初挽：“这是我;事。”
陈蕾不可思议：“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知道今天演播室;是谁吗？香港佳士得艺术部;经理。”
初挽听这话，笑了笑，回首望向陈蕾，很是轻描淡写地道：“那又怎么样？’
她反问陈蕾：“我是那种怕得罪人;人吗？”
说完，直接过去录播室了。
陈蕾怔了怔，忙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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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远了,初鹤兮才问初挽：“她是谁？”
初挽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回去永陵村，七大姑八大姨;说起来,提到我有个表姐吗？”
她想了想,算了算这关系：“你应该喊我爸表哥，她喊我爸姑父，所以她喊你表叔好像也有道理。”
初鹤兮听得蹙眉：“我不喜欢这个人。”
这段日子，说话间，初鹤兮也会问初挽一些小时候;事。
虽然初挽都是捡开心;事说,不过他也多少明白，离开陆家后她日子过得并不好,而那个比她一岁;表姐显然也多少对她造成一些不好;影响。
这都让初鹤兮并不喜欢那个表姐。
如果说,两个人现在;相认是迟来;缘，那在这之前,他和她曾经遭遇过;孤独和不幸福,所有;一切,他都会觉得那是不应该存在;。
譬如，如果他也生活在永陵村,是不是初挽和他;童年都是另一个模样？
面对“初挽表姐”这么一个明显在初挽童年扮演了不好角色;人，他下意识排斥。
初挽笑道：“以后少打交道就是了,不过这次免不了;，走，我们去看玉凳。”
当下两个人过去主展厅，一进去便看到了,摆在正中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参观并拍照,人们都在低声议论着那玉凳。
那玉凳是半透明和田青玉质,包括梳妆台和坐墩，梳妆台部分是十扇围屏拼合构成;卯榫结构，这在古代玉器中本身就是很少见;。
初鹤兮见了这个，顿时微蹙眉：“这么大。”
初挽点头：“要不然怎么是国宝呢，听说起拍价直接一千万了。”
两个人细细看时，却见那围屏上透雕了龙凤纹，梁上则是镂空加饰细阴线雕刻;螭纹，台桌上用卯榫结构镶嵌了有玉镜和盖盒。
那镜身也是满饰螭纹，藏身现首，镜架上方则透雕了龙凤纹，背向而立，那雕工倒是极好;，工艺精细，布局严谨，龙凤姿态各异，精美生动，整体华贵雍容，一看之下，确实让人震撼不已。
这么看了一番后，初挽笑问：“你觉得如何？”
初鹤兮打量着那玉凳：“你心里都有成算了，竟然还问我。”
初挽：“你说说嘛。”
初鹤兮道：“汉代铜镜一般是平面带钮，那个时候他们好像并不会把镜子放在梳妆台上吧？”
初挽好奇：“那你觉得，抛却这个因素，还有别;问题吗？”
初鹤兮仔细看了好一番，才道：“从包浆，材质以及纹饰看，确实没什么问题，再细看;话，就必须上手了。”
初挽：“所以他们才能以假乱真，瞒天过海？”
初鹤兮听着，侧首看她一眼：“怪不得你非把我拉来，是想打假吗？”
初挽笑着颔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初鹤兮疑惑。
初挽：“表叔，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初鹤兮眼神很是无奈地看她。
她平时根本不这么叫，现在故意这么称呼他表叔，多少有些戏谑;意思。
初鹤兮：“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初挽笑道：“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边吃边和你说。”
上辈子，大概在96年时候，香港拍卖公司确实曾经拍卖过一件汉代坐凳，是汉代青黄玉龙凤纹梳妆台及坐凳;整套，当时拍卖价格是四千万港币，创下了玉器拍卖;世界纪录。
这次拍卖事件引起业内轰动，不过轰动之后便是如潮;质疑之声。
在经过诸般考证后，岳教授终于站出来，公开指出，中国汉代是没有“坐凳”这种器物;，根本不可能存在玉凳，所以他不需要看这玉凳到底玉质如何导致包浆如何，便知道，那玉凳一定是伪造。
岳教授这一番话说出，他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之后，当时已经是京大考古系主任;苏玉杭站出来了。
那时候;苏玉杭，已经有众多头衔，包括并不限于中国收藏家协会鉴定委员会常委和中央电视台艺术品投资栏目玉器首席专家等称号。
他在电视采访中表示，不能仅仅因为“汉代没有凳子”就认为这是伪造，根据他;研究，这玉凳;沁色、包浆和纹饰等，完全符合汉代玉器家具制品;特征，认为香港佳士得公司;鉴定无误，而岳教授;质疑太多单薄，并无道理。
一时之间，岳教授成为众矢之;，不少玉器鉴定专家纷纷提出疑问，岳教授往日著作甚至遭到抨击，被质疑学术水平。
就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岳教授因此陷入非议时，琉璃厂突然爆出猛料，说那玉凳是邳州;仿古玉器加工基地做出来;，这个消息一出，众人震惊，也有人纷纷表示这是谣言。
这种情况下，某电视台《实事求是》栏目主持人邳州深入仿古玉器加工基地进行暗访，历经一个月;调查，终于得出结论：暗示某家玉器店老板做出;，对方动用了三十几个工人用了一年多时间，不说其它，就是玉料钱就花了几十万！
对方很是憨厚：“我手里还有一件汉代玉雕贵妃榻和明代玉雕桌子，现在玉器原料成本上涨太厉害了，我想留着，怎么也得卖两百万。其实我那件卖亏了，一件加上人工成本，怎么也得上百万了，我们是一百五十万卖出去;，按照工艺品卖;，我们赚了几十万吧，不过我们忙乎了一年，费了这么大劲，总得挣点吧？”
这话说得在理，人家费心费力一年多，挣了五十万，还真不多！
可问题是——
这玩意儿就算用料好，它也是工艺品，也就一百多万，怎么跑到香港佳士得直接鉴定成汉代;，而且还一口气直接拍卖了四千万港币！
从一百五十万人民币到四千万港币，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那玉器老板;视频迅速传遍世界收藏圈，那张憨厚;大脸，那老实本分;挣钱，那兢兢业业地造凳子照片，再真实不过;玉器老板一个！
大家全都乐了，风向瞬间转变，岳教授成为收藏界一股清流，苏玉杭为此被质疑。
不过苏玉杭很快就站出来道歉，他为自己;失误表示歉意，因为他自己;弟子陈蕾恰好便是这次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鉴定师，他曾经过去香港为弟子把关，但是因为行程匆忙，所以没有仔细观察，以至于发生了这样;失误。
他道歉态度诚恳，且听起来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他一个人错了，是整个香港拍卖公司鉴定行业，是整个玉器收藏圈都错了。
大家全都错了，那就等于谁都没错，于是这件事虽然沦为笑柄，但是倒也没影响苏玉杭;江湖地位，反而觉得他还算道歉诚恳。
当然也有人表示：“他是被他弟子给坑了，太相信他弟子了。”
而当时苏玉杭;那位弟子赫然正是陈蕾。
不过可惜;是，后来这件事;视频被删除了，事情也不了了之，就这么含糊着掩盖过去。
初挽没想到，重活一世，一切都变了，京大考古系当上系主任;是岳教授，而苏玉杭因为之前种种丑闻以及自己;不入流操作，如今已经成为琉璃厂古玩店小老板一枚。
结果那玉凳;风波竟然要重演了。
所以初挽一见陈蕾出现在专家鉴定名单，她便明白了，果然又是这么一出戏。
只不过这辈子;初挽在古玩圈话语权自然远超上辈子，况且她又有初鹤兮助力，在香港文玩圈，初鹤兮还是有一定影响力;。
如今她倒是不慌不忙，反正要想打假简直轻而易举，既然这样，那就不着急，等先吃个饭，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打假好了。
初鹤兮带她过去了一家亚洲菜，位于大厦顶层，可以三百六十度俯瞰维多利亚港湾，外面夜色喧嚣，灯火璀璨，两个人安静地坐在餐厅里，初挽将自己;种种打算对初鹤兮和盘托出。
初鹤兮哑然失笑：“你可真行。”
初挽：“你去揭穿他们，怎么样？”
初鹤兮笑：“你去吧，我没有你会讲故事。”
初挽：“行，万一我说不过他们，你来给我撑腰。”
初鹤兮：“好。”
吃过饭后，初挽却接到香港电视台节目组;电话，说是对方知道她和初鹤兮过来香港，希望能够对他们两位对东方艺术品鉴赏做一个专题采访。
初挽听着在，自然答应，又详细问了问大概主题和参加嘉宾，一问之下，神情便微妙起来。
初鹤兮看她神情，微挑眉，疑惑地看着她。
初挽笑望着初鹤兮，对那边;电视台节目组负责人详细问了问情况，之后应下来，才挂掉了。
挂上后，她笑望着初鹤兮：“请我参加艺术品鉴节目，也请你了，我替你答应下来了。”
初鹤兮：“嗯？”
他总觉得她刚才那表情别有意味。
初挽：“正要上房，就有人递梯子了。”
初鹤兮：“和你那位表姐有关系？”
初挽笑了：“对，请了我们，也请了我表姐，估计是得到消息，知道我们;是亲戚，觉得这样更好玩？”
初鹤兮默了下，之后也笑了：“可以，那正好。”
采访是在下午，第二天上午时候，初鹤兮陪着她先过去古玩街逛了逛，其实两个人之前就曾经逛过一次，不过那个时候彼此刚开始合作，还不算太熟。
当时初挽想买点衣服，初鹤兮还特意让Maddocks陪着她去;。
初挽提起这段往事，笑道：“当时我要去买内衣，Maddocks那表情简直了。”
她想了想，道：“他根本不懂女装，也是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带着我走。”
初鹤兮想起这个，却记起来，当时带初挽去参加高尔夫游艇俱乐部;聚会，其实他当时想送给她一份珠宝;，不过想想那样容易引起误会不太合适，也就收起来了。
时过境迁，再回首昔日种种，当时谁想到，初挽竟然是他;血脉亲人呢。
两个人逛了一圈，倒是买了不少东西，香港;服装比起大陆还是要新潮时髦，文具玩具也都更漂亮，零零碎碎倒是买了不少。
中午随便吃过，就接受了香港电视台;采访。
这是一个艺术类访谈节目，主持人叫孟霖，自己也是一位收藏爱好者，见到初挽和初鹤兮，颇为热情敬佩，倒是先问了几个，初挽都一一作答了。
孟霖带着初挽初鹤兮过去化妆师，一进去，初挽便看到了陈蕾。
陈蕾微挑了挑眉，站起来，和初挽初鹤兮略打了招呼。
两个人各自化妆，虽然紧挨着，不过谁也不曾言语。
一直到化妆过后，两个人准备过去录播室时，陈蕾才道：“你现在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初挽面无表情。
陈蕾继续道：“认了一门有钱;亲戚。”
初挽笑了：“是，亲戚有钱，就是好。至少——”
她很淡地看她一眼：“不用跑去当什么鉴定师招摇撞骗吧。”
陈蕾顿时皱眉：“不用给我拐弯抹角，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吧。”
初挽：“你那玉凳，你真以为是真;？”
陈蕾疑惑地看初挽：“这能有假吗？”
她陡然明白了，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初挽：“你打算鉴定为假货？”
初挽：“不是我打算鉴定为如何，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陈蕾听这话，嗤笑一声：“是真是假，还不是专家说了算。”
她打量着初挽，笑得笃定，很是好心地劝道：“其实初挽，我告诉你，别没事这么讨人嫌，现在香港几大珠宝玉器鉴定家，包括一些汉代玉器收藏家，全都已经鉴定为真，香港佳士得拍卖公司;首席鉴定师也认为是真，这个时候，东西是真是假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反正有人卖，有人买就是了，要你在这里多事吗？”
初挽听这话，眼前竟有些恍惚。
这是陈蕾上辈子就说过;话。
有些明面上风光无两;专家，看似满肚子学问，上电视台搞鉴定，其实都是瞎胡搞，有些甚至和利益集团勾结，把假;说成真;，再把假;高价卖给冤大头，专家拿提成，这种事多了去了，陈蕾也是这个利益环节中;一员。
当时初挽是有些不屑;，陈蕾就是这么告诉她;。
此时;初挽，看着陈蕾，道：“那你们不是骗人吗？你们合伙把赝品做成开门货，高价卖给不懂;外行，大笔赚昧着良心;钱，是不是？”
陈蕾一时又好笑又无语：“初挽，我看你现在也算是很有名气，不是说是世界顶尖艺术家吗，你能有点眼色吗？别说我觉得那就是真;，就算我认为是假;，那又怎么样，全香港;艺术家都在说那是真;，你去看看，谁敢随便得罪人？不想混了是吗？”
初挽当然知道，陈蕾一直都比她吃得开，同样;情况下，陈蕾比她受欢迎。
上辈子，她无论是财富还是鉴定水平，都不是陈蕾所能比;，但是陈蕾依然能耀武扬威，依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依然能教育她多看世事人情。
这辈子，显然也是。
某种意义上来说，陈蕾是讨巧;，也是聪明;。
甚至可能是对;。
不过初挽却做不到。
在初老太爷谆谆教诲中，教她鉴瓷，教她鉴心，唯独没教她怎么随波逐流。
哪怕你知道，那样做是对自己是有利;，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略收敛了情绪，准备过去录播室。
谁知道陈蕾却叫住她：“你该不会真为这个事闹腾吧？”
初挽：“这是我;事。”
陈蕾不可思议：“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知道今天演播室;是谁吗？香港佳士得艺术部;经理。”
初挽听这话，笑了笑，回首望向陈蕾，很是轻描淡写地道：“那又怎么样？’
她反问陈蕾：“我是那种怕得罪人;人吗？”
说完，直接过去录播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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