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知尧_知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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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知尧

  ◎“他不会知道什么是爱的。”◎

  “……”

  苏祁尧什么时候会这样呢,她说许愿,他就真的许了,把想做的事直白表达,又告诉她“愿望不灵”。

  感性的人总容易心软,当下乔知吟确实闪过帮他实现这个心愿的想法。

  但理性又牵制住她的行为。

  “苏祁尧。”她突然叫他,本想与他对视,但没能下定决定,还是悄悄退缩。

  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也是当下最直接的想法,她选择跟他倾诉:“我不了解你。”

  低声细语在这片轰轰烈烈中很容易被忽略,也只有有心者才能牢牢抓住。

  苏祁尧察觉到她想抽离的手,没强求,指尖稍松,互相分传递的温暖消失。

  姿态慢条斯理:“你想了解么?”

  纤细柔软的手滑落,暴露在空气中,被风拍打。

  乔知吟下意识垂眸落向掌心,在心里轻叹:“我不敢。”

  “那就不要。”苏祁尧没有半点犹豫。

  乔知吟又问:“那你会想让我了解你吗?”

  “不会。”

  他的回答还是坚定的,不容置疑。

  话语音散之时,再难以克制住内心最强烈的冲动,将理智一并丢失在这片暮霭中,苏祁尧掌心握住乔知吟的腰,并未再征求她的意见,将她拉到身边,弯腰吻住她。

  这是个多么大胆的动作,不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誓爱意,还是一意孤行的行为。

  苏祁尧就是这样,看似绅士有礼节,但他真正想做的事又怎会有商量。

  发丝因惯性而向后飘,落下的吻很重,似乎有对她拒绝的不满,也有对她欲念的证明。

  眼前的所有真的很能骗人,给现实蒙上迷惑的色彩。

  但在乔知吟刚准备回应时,苏祁尧却松开了她。睫毛轻颤,在没散去的余温里卷起一阵微风,她抿唇对上苏祁尧。

  苏祁尧低头再轻轻点了下她的唇,说话时口吻还是那般傲然:“这样就够了。”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不少人,也有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目睹方才那幕情不自禁。

  苏祁尧松开她,身躯稍微往后靠挡住那些视线,给乔知吟调整空间。

  乔知吟双手搭在栏杆,不知所措随便点了点。

  才能读懂苏祁尧的意思:“我们好好生活就够了,是不是?”

  他们并非情侣,对她而言,他们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结婚的夫妻,仅此而已。既然婚姻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能做的只有调整自己不让自己太不好受。

  其实扪心自问,她没有面对苏祁尧过去的勇气,也没有与他并肩对抗未来的打算,更不想再去尝试那些不定数。

  这样的状态对他们来说其实才是最舒服的。

  “是。”

  苏祁尧揉了揉

  她的头发,动作缓柔,口吻重新被冷静覆盖。

  就像是达成共识,在实现了苏祁尧的愿望之后夕阳散去,也到了该下山的时候。

  下山路容易,没了牵手机会,不过气氛无异,乔知吟还是喜欢讲述自己的从前,告诉苏祁尧那些他没能通过自己获取到的信息。

  一日旅程还算完美。

  清南昼夜温差大,张助就在山脚等着他们,等乔知吟过去时即刻将厚外套套她身上,目光落向在后头前来的苏祁尧。

  “今天湿气重,山路不好走,要登顶不容易。”

  “我们登顶了。”乔知吟接过话,双眸里写上骄傲。

  苏祁尧过来接过张助的衣服,但只披在手上,同时帮乔知吟将衣服拉好:“也看到日落。”

  “你们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张助将两人的小动作捕获,隐着寓意深长的喜。

  再叮嘱乔知吟:“今晚回去最好按摩腿部,否则明日容易肌肉酸胀。”

  “行。”乔知吟象征性活跃手臂,“是有点累。”几句聊天,苏祁尧记住一个‘累’字,当晚专门安排了推拿师替乔知吟按摩缓解。

  乔知吟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待遇,安心边敷面膜边喝牛奶再一边享受服务。

  对面投影的电影还在播放,不过她压根没关注内容,指尖劈里啪啦在小群内聊天。

  严嘉玥:【嫁到苏家那么久,恭喜你终于过上豪门阔太太的生活。】

  乔亦筱:【真羡慕,可怜的我现在只能吃泡面配火腿。】

  严嘉玥:【少来,火车上50多一份的泡面也就你吃得起了。】

  乔知吟:【你离开这么久,顾总没过去找你?】

  乔亦筱:【我没回他消息,话说回来,他找你们可千万别跟他们说我在哪,就算是苏总问起也别告诉他。】

  严嘉玥:【苏总?搞错了吧,苏总怎么可能会帮顾总这个忙?】

  乔亦筱:【他们握手言和了吧,自从苏总那回找过他之后关系缓和很多。】

  严嘉玥:【懂了,两个追妻人士的相互依偎。】

  乔知吟:【你怎么知道的?】

  乔亦筱:【前段日子顾恒钧突然问我你的喜好,我就猜到肯定是苏总拜托他打听的。】

  难怪最近苏祁尧突然变得这么了解她。

  乔知吟仿佛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咬唇思忖。

  继而追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乔亦筱:【如实回答,你最爱吃曲奇、西餐、海鲜等等,对了,苏总还打听你喜欢的旅行地点,另外问了我怎样才能让你的心情好转。】

  她就说苏祁尧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体贴温柔,对她如此好。

  乔知吟手机搭在抱枕处,仰头呆呆目视天花板,心情陡然低落些。

  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她没再回消息,群里严嘉玥与乔亦筱继续聊了起来。

  严嘉玥:【你就这么不回顾恒钧信息,就不怕他贼心不改,又去勾搭其他小妹妹?】乔亦筱:【他要是还这么做,那我也没必要跟他继续下去了。】

  严嘉玥:【其实我看他已经做得不错了,至少这几年清心寡欲,也有在为了你改变。】

  推拿师同乔知吟说了句什么话,她没听清楚,对方已经离开房间,很快走回来替她换了杯牛奶。

  乔知吟扫了眼:“刚才那杯还没喝完。”

  推拿师:“这杯是热的,苏总交代过,您胃不太好,不宜喝冷饮。”

  苏祁尧总是呈现出最特别的细心,什么都考虑周到。

  但乔知吟知道的,他没有普通人会有的那些情感,心思又怎会细腻到这种程度。

  此前不明白的,现在总算找到原因。

  甚至不惜拉下脸同素日对敌的人打听她的情况,他竟然会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

  手机突然接入电话,神儿被拉回来,才看见是严嘉玥打过来的。

  接通后的第一句是严嘉玥的声音:“心情不好?”

  “嗯?怎么这么说?”乔知吟手捧热牛奶,盯着摇晃的液面。

  “看你后面不说话,就猜到了。”严嘉玥话语逐渐不正经,“毕竟作为一个现在正在享受顶级待遇的阔太太,怎么会抽不出时间跟我们聊几句天呢?”

  乔知吟笑:“少来。”

  “又是苏总给的你压力吧?”严嘉玥接着问,“还是因为我那天说的话?”

  乔知吟确实有心事,也确实跟苏祁尧有关,但对他的情感远比这些要复杂得多。

  她将傍晚与苏祁尧聊过的那几句话告诉严嘉玥,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她纠结的点在于,苏祁尧并不希望她了解他的过去。

  怎么说呢,虽然他们一致认为这种状态对彼此都是最好的,但她只要想起对一个即将相伴终生的人一无所知,心里就不太舒服。

  或许苏祁尧并不知道,她其实对爱情有过幻想,更向往一个充满爱与温馨的家庭。

  可是他不是这么想的。

  尚处于出神中,没想到会得到严嘉玥的回应:“你什么时候开始想了解苏总了?”“不想。”乔知吟脱口而出,又觉着心虚,转折,“只是不希望有亏欠,而且也不打算这样不明不白过一辈子。”

  “你们结婚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你要真这么觉得,早在之前就苦恼过了。”严嘉玥一针见血,“但你没有。”

  “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你之前对苏总没兴趣。”

  “……”

  乔知吟说不下去:“也可以这么说吧。”

  严嘉玥一副看透了的态度:“你现在不会沦陷在苏总的魅力中了吧。”

  “没有。”乔知吟毫不犹豫,“不可能。”

  她拎得清这些感受,或许有感动,有愧疚,但要说喜欢或爱,那还太远。

  严嘉玥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你说你对他没兴趣,所以他才说不想告诉你,估计也不想给你压力,你看他多爱你啊。”

  “也不是。”乔知吟笃定,“他不爱。”

  “但他对你这么好……”

  “他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不顾我的意见硬是要娶我了。”

  严嘉玥话语噎住,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毕竟那年结婚的事闹那么大,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

  乔知吟靠在软软的靠枕,再说下去眼眶难免泛着红。

  “他当时对我只是占有欲,征服欲,只是为了得到而得到。”

  她解释:“他不会知道什么是爱的。”

  她也算不上是耿耿于怀结婚那件事,只是她总觉得,若是她与苏祁尧先认识,先消除了她对他的恐惧,像他们如今的状态那样相处一段时间,那她也不至于那么抗拒这段婚姻。

  可是苏祁尧没有,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只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

  就像回到最开始的话题,苏祁尧压根没想让她进入他的世界,这何尝不是说明他从来没想过让他们相爱,他的目的只有得到她,占有她。

  这不是爱,也不会是爱。他这种人,不能理解爱。

  “他一直在改变,宝贝。”严嘉玥叹气声很重,有些事也只有她这个旁观者才能看得懂。

  她组织了片刻语言,才能告诉乔知吟一个道理:“苏总是因为生了病所以才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不代表他不爱你。”

  这回轮到乔知吟答不上来。

  她并不相信苏祁尧对她的情感里有爱,但若要说苏祁尧不爱她,又怎么解释他为她所容忍的一切。

  但是“不知道爱”这几个字,本身就足够可怖了。

  “可是,我还是挺害怕他的。”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查过他的病,他的病没办法根治,只能控制,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会越来越差,但更要命的是,根本想象不到什么时候会恶化。”

  “可是你也知道,苏总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被迫的,他本该有非常美好的未来。”严嘉玥的话说得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乔知吟并不想用“可怜”形容苏祁尧,因为这个标签一旦安上,只会赋予这个人悲壮又凄凉的形象,抹不去。

  她也不是什么圣人,并非自身携带治愈与原谅的使命。

  “实际上我们一直在互相伤害,我怕他会比之前更严重,我没有信心再面对那样的生活。”

  就像小黄鸭去世那段时间,苏祁尧把它送到医院,抱着它,陪她处理完所有后事。

  当下会觉得感动,对不起他,但冷静下来只觉得后怕。

  精神疾病不同于其他疾病,在于病人没办法控制自己,再给精神病人施压只会加剧他们的病症,正如火山并非突然喷发,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地壳运动,压迫着地底岩浆,累积到一定程度时的结果。

  这件事表面看似平静,可她隐隐能猜测到,他的情况因此变得更糟糕。

  一旦有这个苗头,她便会害怕未来跟苏祁尧相处的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毕竟这些事他们此前就经历过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不知道说啥,苏总与吟吟之间的矛盾很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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