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无家问死生
北狄王帐。
乌兰城。
图雅宫兰黛殿。
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倚在肌肉发达的男人身上撒娇：“君上……少君也是为北狄着想，才会提出发兵大夜的提议……”
男人浑浊的蓝眸闪过一丝讥笑，面上丝毫不显，只柔声问着女子：“瑶儿此话怎讲？”
女子微微垂头，再抬头时，已是笑意盈盈，娇媚无限：“瑶儿什么都不懂，只是知道大夜富庶，有助于北狄经济发展罢了。”
“瑶儿此话有理。”男人淡淡道，“只是，几十年前的战争已经给了本君足够的教训，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前，不能随意挑起战端。”
沈瑶君眼见着出兵大夜的事情即将泡汤，心下一急，顾不得许多，赤脚走下玉榻，芊芊玉手轻抬间，玉镯里的药粉落入茶盏。
她斟了一杯香茶，递给男人：“君上英明神武，瑶儿敬君上。”
男人丝毫不见怀疑，一饮而尽。
沈瑶君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转身爬上玉榻，偎进男人怀里：“君上……瑶儿只求君上一件事，君上便应了瑶儿吧！”
只见，方才还神智清醒、英明睿智的北狄大君狄不散，现如今已经陷入了迷惘，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
狄不散机械地重复着：“求君上一件事……”
沈瑶君顿时香汗淋漓，暗道，糟糕，药量下多了！
急忙小声呼唤：“嬷嬷，嬷嬷……”
兰黛殿阴影处悄无声息地转出一个人影，喂给狄不散一颗褐色的药丸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狄不散恢复了一些神智：“爱妃方才与本君说什么？”
沈瑶君急忙娇声道：“求君上出兵大夜……”
狄不散宠溺地看着她：“本君已经派遣墨儿潜入大夜境内，瑶儿且安心等待消息便是。”
沈瑶君松了一口气，又不甘心道，“君上，瑶儿母家被大夜皇帝抄灭，一定要为瑶儿报仇啊！”
狄不散专注地看着她，“瑶儿今晚应了我，便是要大夜的江山，我也给得起！”
沈瑶君小脸一红：“君上说什么呢？”
狄不散也不多说，大手一挥，玉榻外面的帘子便轻盈落下，遮住了一室迷离。
……
没有人看得到，被男人禁锢在怀中的女子，看着睡在身旁垂垂老矣的男人默默流泪。
……
暗夜流光，莹月皎洁。
嬷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声音极低：“小姐既然选择了大君，便给大君服下吧。”
沈瑶君蓦地睁开双眼，眸底一片猩红：“此仇不报，沈瑶君誓不为人！”
嬷嬷心疼地递给她一枚黑色药丸：“小姐，把惑心蛊给大君服下，大君便会对你九死无悔、痴心不改，也算是好事，奈何大君垂垂老矣，大君崩后少君即位，小姐势必会被收入后宫，惑心蛊只有一枚，小姐可要想好了。”
沈瑶君伸手接过，“狄墨虽然是储君，但是北狄王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父侯给我留下的保命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嬷嬷点头称是。
主仆二人走进寝殿。
沈瑶君狠狠地把药丸塞进狄不散嘴里，状若癫狂：“吃下它，你就会对我痴心不改，北狄王族，也会为我所用，哈哈哈哈！”
……
阳光明媚，洒满了内殿。
狄不散悠悠转醒：“瑶儿……”
沈瑶君一袭柔弱的雪白寝衣走进内殿，见状，微微一笑：“君上快些起床用膳。”
狄不散看着沈瑶君微微敞开的衣襟下的点点红梅，蓝眸一深：“有瑶儿如此美人，本君自当夜夜宿你图雅宫，昼夜连绵又有何妨？”
沈瑶君小脸红扑扑地：“瑶儿不过一介汉人女奴，当不起君上如此厚爱。”
“本君听闻，大夜皇帝流放了临川侯府众人，你的嫡亲哥哥和弟弟都在其中。”狄不散继续说道，“若是本君允他们为北狄建功立业，那你就有了与大妃相媲美的身世背景，本君定然册封你为侧妃，许你盛宠无双。”
“多谢君上！”沈瑶君盈盈下拜，险些哭出来。
她心心念念的哥哥和弟弟，终于有了脱离苦海的希望了么？
至于狄不散说的提拔她做侧妃，她一点都不心动。
北狄大君的年龄堪比她父侯，她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委身于他，一旦有一天他薨逝了，后宫的大妃会作为新君嫡母正位中宫，还会有一个新君的生母配享侧宫，其他所有侧妃和庶妃，都会作为陪葬入墓。
她自觉自己没有能力让君上易储，换成她的儿子，那么，她就不能成为侧妃。
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
沈瑶君在心中权衡利弊，狄不散却在痴痴地看着她的容颜。
一夜癫狂，瑶儿那张宛如清水芙蓉的面庞便似雨打梨花，疲惫中又带着一点娇媚。
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居然会有瑶儿这样合他心意的女人。
初即位时，他把父君后宫余下的妾室尽皆收入后宫，而后，为了平衡后宫和前朝，他礼聘灵族圣女灵古霜成为他的大妃，又纳了不少勋贵之女。
几十年来，他子嗣丰盈，却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敞开过心扉，纵然是大妃灵古霜，也只拥有他的尊重，而没有他的爱意。
他曾经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奈何，瑶儿的出现，便让他如同狄墨那般的少年郎一样，心悦卿卿，不可自抑。
……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狄不散的贴身侍卫延木公事公办地说道：“大妃请留步，君上和沈妃还未起身。”
灵古霜寒着脸道：“滚开！”便带着人冲进兰黛殿。
看见沈瑶君露出的皮肤上触目可及的红梅，灵古霜脸色一白，转而向走下玉榻的狄不散请安：“妾见过君上。”
狄不散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的灵古霜，语气阴冷：“大妃何意？”
灵古霜脸色苍白，君上从未对她如此冷漠过，定然是沈瑶君那个女人，不知道给君上吹了什么风，居然突然派墨儿潜入大夜，筹备战事。
北狄战斗力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毕竟她出身北狄灵族。
灵族盘根错节，掌军权、天命。
她为此战卜了卦，北狄纵然会胜，亦是惨胜，再耗费十年寿命为墨儿占卜，竟然发现墨儿生死不知。
“长生天告知妾，此战不可行！”灵古霜索性开门见山。
“本君隐忍十数年，你居然让本君继续忍下去？！”狄不散瞬间脸庞扭曲。
“就当为墨儿。”灵古霜眼角一红，“此战，墨儿生死不知，君上便弃了吧！”
“此事已定，无须再提！”狄不散甩袖就走。
灵古霜冲上去抱住他：“可怜可怜妾和墨儿吧！”
“大妃勿要胡搅蛮缠！”狄不散不耐道。
沈瑶君垂头在一旁站着，偷偷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
此战，有了惑心蛊，她要么让大夜元气大伤，要么就把狄墨的命留在大夜，谁能阻拦？！
灵古霜依然在苦苦哀求。
“来人！”狄不散彻底发火了，“大妃不孝不贤，着禁足四个月！”
灵古霜彻底绝望了。
四个月，凭墨儿的性子，早就和大夜开战了。
长生天，何薄于我！
看着沈瑶君挽着狄不散渐行渐远，灵古霜气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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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雅宫兰黛殿。
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倚在肌肉发达的男人身上撒娇：“君上……少君也是为北狄着想，才会提出发兵大夜的提议……”
男人浑浊的蓝眸闪过一丝讥笑，面上丝毫不显，只柔声问着女子：“瑶儿此话怎讲？”
女子微微垂头，再抬头时，已是笑意盈盈，娇媚无限：“瑶儿什么都不懂，只是知道大夜富庶，有助于北狄经济发展罢了。”
“瑶儿此话有理。”男人淡淡道，“只是，几十年前的战争已经给了本君足够的教训，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前，不能随意挑起战端。”
沈瑶君眼见着出兵大夜的事情即将泡汤，心下一急，顾不得许多，赤脚走下玉榻，芊芊玉手轻抬间，玉镯里的药粉落入茶盏。
她斟了一杯香茶，递给男人：“君上英明神武，瑶儿敬君上。”
男人丝毫不见怀疑，一饮而尽。
沈瑶君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转身爬上玉榻，偎进男人怀里：“君上……瑶儿只求君上一件事，君上便应了瑶儿吧！”
只见，方才还神智清醒、英明睿智的北狄大君狄不散，现如今已经陷入了迷惘，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
狄不散机械地重复着：“求君上一件事……”
沈瑶君顿时香汗淋漓，暗道，糟糕，药量下多了！
急忙小声呼唤：“嬷嬷，嬷嬷……”
兰黛殿阴影处悄无声息地转出一个人影，喂给狄不散一颗褐色的药丸之后，又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狄不散恢复了一些神智：“爱妃方才与本君说什么？”
沈瑶君急忙娇声道：“求君上出兵大夜……”
狄不散宠溺地看着她：“本君已经派遣墨儿潜入大夜境内，瑶儿且安心等待消息便是。”
沈瑶君松了一口气，又不甘心道，“君上，瑶儿母家被大夜皇帝抄灭，一定要为瑶儿报仇啊！”
狄不散专注地看着她，“瑶儿今晚应了我，便是要大夜的江山，我也给得起！”
沈瑶君小脸一红：“君上说什么呢？”
狄不散也不多说，大手一挥，玉榻外面的帘子便轻盈落下，遮住了一室迷离。
……
没有人看得到，被男人禁锢在怀中的女子，看着睡在身旁垂垂老矣的男人默默流泪。
……
暗夜流光，莹月皎洁。
嬷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声音极低：“小姐既然选择了大君，便给大君服下吧。”
沈瑶君蓦地睁开双眼，眸底一片猩红：“此仇不报，沈瑶君誓不为人！”
嬷嬷心疼地递给她一枚黑色药丸：“小姐，把惑心蛊给大君服下，大君便会对你九死无悔、痴心不改，也算是好事，奈何大君垂垂老矣，大君崩后少君即位，小姐势必会被收入后宫，惑心蛊只有一枚，小姐可要想好了。”
沈瑶君伸手接过，“狄墨虽然是储君，但是北狄王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父侯给我留下的保命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嬷嬷点头称是。
主仆二人走进寝殿。
沈瑶君狠狠地把药丸塞进狄不散嘴里，状若癫狂：“吃下它，你就会对我痴心不改，北狄王族，也会为我所用，哈哈哈哈！”
……
阳光明媚，洒满了内殿。
狄不散悠悠转醒：“瑶儿……”
沈瑶君一袭柔弱的雪白寝衣走进内殿，见状，微微一笑：“君上快些起床用膳。”
狄不散看着沈瑶君微微敞开的衣襟下的点点红梅，蓝眸一深：“有瑶儿如此美人，本君自当夜夜宿你图雅宫，昼夜连绵又有何妨？”
沈瑶君小脸红扑扑地：“瑶儿不过一介汉人女奴，当不起君上如此厚爱。”
“本君听闻，大夜皇帝流放了临川侯府众人，你的嫡亲哥哥和弟弟都在其中。”狄不散继续说道，“若是本君允他们为北狄建功立业，那你就有了与大妃相媲美的身世背景，本君定然册封你为侧妃，许你盛宠无双。”
“多谢君上！”沈瑶君盈盈下拜，险些哭出来。
她心心念念的哥哥和弟弟，终于有了脱离苦海的希望了么？
至于狄不散说的提拔她做侧妃，她一点都不心动。
北狄大君的年龄堪比她父侯，她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委身于他，一旦有一天他薨逝了，后宫的大妃会作为新君嫡母正位中宫，还会有一个新君的生母配享侧宫，其他所有侧妃和庶妃，都会作为陪葬入墓。
她自觉自己没有能力让君上易储，换成她的儿子，那么，她就不能成为侧妃。
她还年轻，她不想死。
……
沈瑶君在心中权衡利弊，狄不散却在痴痴地看着她的容颜。
一夜癫狂，瑶儿那张宛如清水芙蓉的面庞便似雨打梨花，疲惫中又带着一点娇媚。
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居然会有瑶儿这样合他心意的女人。
初即位时，他把父君后宫余下的妾室尽皆收入后宫，而后，为了平衡后宫和前朝，他礼聘灵族圣女灵古霜成为他的大妃，又纳了不少勋贵之女。
几十年来，他子嗣丰盈，却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敞开过心扉，纵然是大妃灵古霜，也只拥有他的尊重，而没有他的爱意。
他曾经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奈何，瑶儿的出现，便让他如同狄墨那般的少年郎一样，心悦卿卿，不可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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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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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古霜寒着脸道：“滚开！”便带着人冲进兰黛殿。
看见沈瑶君露出的皮肤上触目可及的红梅，灵古霜脸色一白，转而向走下玉榻的狄不散请安：“妾见过君上。”
狄不散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的灵古霜，语气阴冷：“大妃何意？”
灵古霜脸色苍白，君上从未对她如此冷漠过，定然是沈瑶君那个女人，不知道给君上吹了什么风，居然突然派墨儿潜入大夜，筹备战事。
北狄战斗力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毕竟她出身北狄灵族。
灵族盘根错节，掌军权、天命。
她为此战卜了卦，北狄纵然会胜，亦是惨胜，再耗费十年寿命为墨儿占卜，竟然发现墨儿生死不知。
“长生天告知妾，此战不可行！”灵古霜索性开门见山。
“本君隐忍十数年，你居然让本君继续忍下去？！”狄不散瞬间脸庞扭曲。
“就当为墨儿。”灵古霜眼角一红，“此战，墨儿生死不知，君上便弃了吧！”
“此事已定，无须再提！”狄不散甩袖就走。
灵古霜冲上去抱住他：“可怜可怜妾和墨儿吧！”
“大妃勿要胡搅蛮缠！”狄不散不耐道。
沈瑶君垂头在一旁站着，偷偷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
此战，有了惑心蛊，她要么让大夜元气大伤，要么就把狄墨的命留在大夜，谁能阻拦？！
灵古霜依然在苦苦哀求。
“来人！”狄不散彻底发火了，“大妃不孝不贤，着禁足四个月！”
灵古霜彻底绝望了。
四个月，凭墨儿的性子，早就和大夜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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