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的丞相啊_突然和反派HE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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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的丞相啊

  日头高照,暖阳照耀在女人苍白的面上,为其增添几分晶莹,一如新月生晕。

  贾进忠却并非怜香惜玉之人,只道:“那左相请吧。”

  宫楼鳞次,盘盘囷囷,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清平走得很慢,步履悠闲,神态从容,忽略惨白如纸的面色,她好像只是一名普通游人,正细赏宫墙嫩柳。

  贾进忠笑得像只老狐狸,“左相,身子可还好了一点?”

  清平声音冷淡,“好多了。”

  “左相还是要多爱惜身体呀,这次病了,陛下可伤心紧了呢。”

  “公公别担心,您还活着,我自然不敢死。”

  清平紧抿着唇,没再搭理贾进忠。倒不是她想装作原身那般倨傲的模样来,实在是身子太过虚弱,眼前一阵阵昏花,连说话也需耗尽气力。

  耳边嗡嗡的响,就好像几百只蚊子在她身旁转悠。

  这滋味确实难受,但并非不可忍受。

  每当清平觉得难受时,总会不自觉想到顾西月。

  在遇到顾西月之前,她的人生就像一望无际的荒原,空白惨淡,而且一眼就能望到终点。

  她知天命,救万人,最后脱离人世沉沦。

  可顾西月却是一个意外,是她早已算好的人生中出现的一个变数。

  像一朵绮丽无比的花,突然长在了空空荡荡的原野上。

  她看上去娇柔、美丽又脆弱,清平心里知道她实际上强大又狡猾,却还是忍不住接近,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小心翼翼地灌溉呵护。

  她觉得自己不爱顾西月,但是总忍不住对她好。

  大概是觉得,这个意外,着实美好吧。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

  顾西月坐在百花之中朝她挥手,兴奋地喊:“老师!老师!”

  清平的眼中浮现一抹暖意,脚步不由快了几分。

  世上所有的花都是她,世上所有的花都不及她。

  小皇帝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把搂住清平的腰,埋头在她怀中,餍足地吸了口她身上的冷香,说道:“老师,我好想你!”

  她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清平,问:“你想我吗?老师。”

  清平沉默片刻,方道:“不想。”

  小皇帝嘴一撇,眼中水光闪烁,好似马上就要哭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就振作起来,道:“老师老师!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一架古琴静静躺在花丛之间。

  琴身乌黑,在日光下呈现金石般的光泽。

  清平随手一拨,琴弦微颤,发出空彻轻灵之色。她唇角微翘,道:“是架好琴。”

  小皇帝伏在案上,手撑着头,痴痴看着红衣宰相,撒娇道:“老师老师,你给我弹首曲子好不好?

  “要听什么?”

  “凤求凰!”

  手微微一顿,接着便行云流水般抚起琴来。

  琴声婉转连绵,如鸣佩环。

  小皇帝却只眼巴巴地看着身前人,倒辜负了这般好琴声。

  琴音方结束,小皇帝就开始大肆吹捧,“老师,你弹得真是太好听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清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问:“陛下可知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小皇帝一愣,“不是凤求凰吗?”

  清平轻轻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在她掌心上写下三个字,“是将仲子,陛下明白了吗?”

  小皇帝嘟起嘴,“什么将仲子呀,我都没听过。”

  清平摇摇头,一边在她手上划着,一边念道:“将仲子兮,无逾我墙,以前教过陛下的,您忘了吗?”

  “我忘了嘛!”小皇帝委屈巴巴,“朕……朕日理万机,当然不会记得这种东西!”

  清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拿小皇帝没丝毫办法。

  贾进忠一旁看了却很开心,皇帝越不学无术,他越是如鱼得水。

  最后小皇帝非要用琴相送,说什么以琴喻情,聊寄相思,清平被她缠得无奈,只得应了,让小太监背着琴一路送到了广成门。

  和顾西月在一起时她并不觉得累,可一进了轿子,整个人就如失了水的鱼一般,蜷成一团,一手紧紧攥住胸前衣襟,苍白的手背上青筋迸出。

  她大口地喘着气,凤目低垂,眼中失去了神采。

  墨砚候在府门口,已等候多时,一见那青绿小轿悠悠过来,忙嘱咐下人去热好饭菜。

  轿子停下后许久不见动静,墨砚凑近了,躬身问:“大人?”

  无人应答。

  她一时慌了神,伸手想去掀开帘子。

  一只比玉石更要苍白的手从中伸出,按住了她。那手冰凉刺骨,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

  清平缓步从中走出,淡淡道:“里面有架琴,放到我卧房去。”她顿了一顿,忍不住又嘱咐,“仔细点,别损伤了。”

  两月过后,二十辆制作精良的军舰沿海道往南。

  云帆远去,乘风破浪。

  清平眼中露出一丝欣慰,道:“海线安宁,从此可守。”

  段询笑意吟吟,“多亏了忧国忧民的左相大人。”

  夕阳西下,余晖洒于海面,水波粼粼,如盛一川碎金。

  清平一行人正准备折身离开港口,她抬头见段询不住朝墨砚眨眼睛,不由有些好笑,“要幽会自己寻个地方去,别当着我的面卖弄。”

  墨砚红着脸,瞋了段询一眼,低声说:“大人,您说什么呀。”

  “你们平日见面也不多,今天难得有空,就一起聚聚吧。”清平目光落到她头上的簪子上,摇了摇头,“不然我一上朝就遇到一个思念成疾的,一回家又碰见一个药石无医的,唉……”

  墨砚臊得满脸红晕,段询倒是乐呵呵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师妹真是大方,那今天砚儿就归我了!”

  清平点头,“你们随意游玩,我自己回去。”

  她没有径直回府,反而在洛安街头漫步而行。

  行人熙攘,车如流水,若非阉党乱政,也是盛世之象。

  这些日子贾进忠几番想寻他们的麻烦,却被他们一一化解,但是现在形势,总归不利,也不知何时能觅得良机。

  “昔日曹公进九锡,今朝假王欲受禅……”

  一声稚嫩童语将她从沉思中唤回,清平驻足细听,愈听心中愈惊——这分明是在骂贾进忠,而且桩桩罪状,清数得明明白白。

  “这首歌你们从哪里学来?”她冲过去颤声问那几个小童。

  “我也不知道呀,这几天大家都在唱,姐姐没有听过吗?”

  清平冷汗如潮,急忙往回奔去——她得赶紧去找段询。

  他们的机会还没到,但是贾进忠的机会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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