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
时晴刚刚走到楼下,唐佳佳给她打过来电话，问她现在在哪,还有多久才能回来：“不是说出去一会儿就能回来？”
梅雨季节还没过去，天上一直都乌压压的。
时晴看了眼手机,才知道居然已经七点了：“哦,中途出了一点小情况，耽搁了一会儿,我现在往回走了。”
“你在哪呢,不会又去杂志社吧,要不要这么拼啊,小姐。你不是说淋了雨,有点感冒了吗，赶紧回来休息休息吧。”
时晴：“没有，是其他的事。”
唐佳佳：“那你离家远吗,要不要让康尼去接你？”
时晴意外：“康尼？他怎么过去了？”
“额……”唐佳佳有点支支吾吾的：“还不是因为知道你要回来啊,特地过来为你接风洗尘的,谁知道你现在都没到。”
时晴笑：“知道了，一会儿见。”
两地儿离得太远，时晴哪舍得打车,跑去地铁站坐了十几站，中途还转了一次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已经能从门缝里闻见里面的饭菜香味了。
刚一开门，她就看见康尼端着菜出来，一见到她,笑着眼睛都眯成缝，说：“可算是把你等到了，不然我跟佳佳可就要吃独食了！”
康尼手里端着一盘红烧鸡，香得让人忍不住吞口水。他刚把菜摆下来，立马就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发出满足地嗯嗯声。
唐佳佳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立马在他手背上狠狠打了下，说：“你又偷吃，原先明明一大盆，现在都少了一半了。”
康尼立马把手抽回来，放嘴边吹着，痛得龇牙咧嘴：“哪有少那么多！我就吃几块而已！”
“你那一块能有半只□□？”唐佳佳推着他腰把他重新往厨房里赶：“快点进去帮忙择菜！一会儿吃过了，碗也要你洗！”
“好好好，都我来，都我来。”康尼吐舌头，摇头吟诵：“怪不得古人说，唯小人与女子——”
唐佳佳一把堵住他嘴：“再多说一句就要你滚啦！”
两人看似吵吵闹闹的，其实亲密得让人牙疼。唐佳佳等把康尼赶跑了，这才想到外面还站着刚刚回来的时晴。
她往外一弓腰，笑着向时晴挑了挑眉：“干嘛笑得这么恐怖，赶紧去洗洗手，可以准备出来吃饭啦。”
时晴点头：“好。”
回到房间，她第一件事就是将衣服换了。这一身回来的时候又沾到雨，此刻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泡个热水澡，再捧一碗热乎乎的粥或面在手上，美滋滋地喝上一口后，舒舒服服地钻去暗房洗照片。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时晴刚一吃过晚饭，立刻把客厅让出给康尼和唐佳佳，自己钻进房间里慢慢导出自己这几天在外拍摄的成果。
等唐佳佳送过康尼，进房间来找她，她已经将照片分门别类，还粗剪了一段在老宅里拍下来的雨天视频，一边任其自动播放一边翻自己常用的音频文件。
唐佳佳在后面刚看完一遍无声音版的就开始激动，捏着时晴肩膀不停感慨：“这是你拍的吗，这种神仙景色居然出现在景市？真的好想过去逛逛啊！”
觉得作品不错的最高评价大概就是想亲眼过去看一看吧，时晴顿时觉得心血没有白费：“我赶时髦拍的，下一步还想赶时髦发个短视频。”
“那你肯定要火啊，发在哪个平台，我第一个要过去给你点赞！”唐佳佳前后推她：“说嘛，说嘛，到底是不是景市，我一定要去！”
“是，是景市！”时晴拍拍她手：“这么激动，是不是已经想好要跟谁一起去了？那个人好像我也认识哦。”
“……”唐佳佳一张脸刷得红了，抽出手来轻轻拍了下她脑袋，跑走前轻轻哼了声：“少胡说八道了，人家还是单身贵族呢！”
时晴看着她背影独自笑了会，方才回过头来继续做视频。
等将特效音乐加好，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她将视频一边发给社内编辑，一边发到自己之前注册过的短视频APP，弄好一切就急匆匆去睡了。
另一边，莫止与欧念的对峙还没结束。
欧念因为情绪崩溃，已经扑在莫止沙发上哭了好一会儿，期间莫止不管怎么来劝，她都丝毫不为所动地独自伤着心。
莫止后来索性不再管她，让她自己冷静地思考一会儿。
几小时之前，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欧念直接进了厨房，随口问过莫止想吃点什么后，动作利落地开始做晚饭。
莫止拆了挡在眼睛上的纱布，喊了她几声都被无视后，快步进去挡开她要去舀米的一只手，简单道：“别弄了，你如果饿的话，我们出去吃好了。”
“干嘛出去吃啊，不干净的，我给你在家里做不好吗？”欧念眉眼弯弯，笑得又甜又娇：“你千万不要小瞧我啊，我做饭的手艺很好的。”
莫止改而去抓着她胳膊，执意把她从厨房赶出来：“那就先聊一聊。”
“边吃边聊嘛。”欧念依旧是笑呵呵的。
“出来吧。”莫止脸色沉了沉，配合挂彩的一张脸，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狰狞：“咱们是朋友，下厨房这种事应该是我或这儿的女主人该做的。”
欧念那伪装了好一阵子的若无其事，突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那样萎缩下去，她垂着头吸了好几下鼻子，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完全红了。
莫止拽她在沙发上坐着，开诚布公道：“可能是前几次的事给了你某种错觉，我真的要跟你道歉。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会有很多优秀的男人更适合你。”
欧念听得心寒，说：“你们男人拒绝别人的时候，都只会说这种话吗？”
莫止坐在她隔壁的单人沙发上，曲着两手放在膝盖上，垂着头，轻而又轻地叹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声听在欧念耳朵里，倒像是不耐烦一样。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你说的那个前女友，是不是时晴？”
莫止点了点头。
“原来是她，我早应该想到的，可是你们太会伪装了，好几次遇见你们在一起，都像是陌生人一样。”
欧念双手捧着头，看起来很是痛苦地揉了揉头发，直到想到什么后，忽地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不在意的，你也早点走出来吧。你们都分手那么久了，应该有一段新感情了。”
莫止摇头。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你看看我！”欧念蹲在他身边，两手搭在他膝盖上：“你可以把我当作是她，我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欧念的样子认真又虔诚，反把莫止看得狠狠一怔，紧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走离她几步，反问：“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欧念说：“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莫止问：“放弃自尊放弃自我，强迫自己为了别人变成另一个人，最后弄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这样的事情你愿意做？”
欧念大大的眼睛闪了闪，明显有了迟疑。
莫止摇了摇头，将尖锐的语气渐渐放缓下来，说：“欧念，别让自己成为自己都讨厌的人，就算是两个人能勉强在一起，这个早就埋好的雷也终有一天会引爆的。”
他与时晴那样的小心翼翼，不还是最后走向了相反的反向？
莫止说得有些乏味，欧念则更为哀恸，坐回沙发里一哭就是小半晚。直到时间悄然过了十二点，清醒状态下的孤男寡女再共处一室，未免就显得太过瓜田李下。
莫止再递了几张纸过去，说：“我送你回家吧。”
欧念眼睛发肿，声嘶力竭，就连眼泪都有点掉不下来了。再这么坐着，不用莫止催她走，她自己都快出洋相了。
欧念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接过他手里的纸，站起身：“走吧。”
欧念的车停在莫止小区外面，因为压了盲道，驾驶室外的窗玻璃上被贴了一张罚单。她没好气地揭下来，撕碎了扔到地上：“真倒霉。”
莫止接过她车钥匙坐进去，欧念则整个躺倒在后座上。车子开了好一会儿，她才坐起来，挤在中间问莫止：“你是不是嫌弃我之前的事？”
莫止原本都觉得她已经想明白了，现在听起来，她明显还是在往牛角尖里钻：“……当然不是了。”
欧念说：“那个时候我是被逼的，他知道我胆子小，又爱面子，所以变着法地折磨我，还让我去陪其他人。他坐牢之后，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谁知道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莫止脑中有根线突然绷紧了下，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欧念委身过原来老板，但从没听她提起应酬陪人的事。
所有事情推到时文清那里后，他们曾经想找一些圈内的受害者作证，也特地找来欧念问过话，她却始终只是缄默。
她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什么？
莫止正思考着该怎么套话，欧念却突然推了下他肩膀，说：“小心啊，前面有车！”
正行至路口，有辆面包车为抢黄灯拐弯，开得飞快。莫止立刻调转车头，竭力避过，同一时间猛踩刹车，车子却一点都没能减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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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还没过去，天上一直都乌压压的。
时晴看了眼手机,才知道居然已经七点了：“哦,中途出了一点小情况，耽搁了一会儿,我现在往回走了。”
“你在哪呢,不会又去杂志社吧,要不要这么拼啊,小姐。你不是说淋了雨,有点感冒了吗，赶紧回来休息休息吧。”
时晴：“没有，是其他的事。”
唐佳佳：“那你离家远吗,要不要让康尼去接你？”
时晴意外：“康尼？他怎么过去了？”
“额……”唐佳佳有点支支吾吾的：“还不是因为知道你要回来啊,特地过来为你接风洗尘的,谁知道你现在都没到。”
时晴笑：“知道了，一会儿见。”
两地儿离得太远，时晴哪舍得打车,跑去地铁站坐了十几站，中途还转了一次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已经能从门缝里闻见里面的饭菜香味了。
刚一开门，她就看见康尼端着菜出来，一见到她,笑着眼睛都眯成缝，说：“可算是把你等到了，不然我跟佳佳可就要吃独食了！”
康尼手里端着一盘红烧鸡，香得让人忍不住吞口水。他刚把菜摆下来，立马就伸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发出满足地嗯嗯声。
唐佳佳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立马在他手背上狠狠打了下，说：“你又偷吃，原先明明一大盆，现在都少了一半了。”
康尼立马把手抽回来，放嘴边吹着，痛得龇牙咧嘴：“哪有少那么多！我就吃几块而已！”
“你那一块能有半只□□？”唐佳佳推着他腰把他重新往厨房里赶：“快点进去帮忙择菜！一会儿吃过了，碗也要你洗！”
“好好好，都我来，都我来。”康尼吐舌头，摇头吟诵：“怪不得古人说，唯小人与女子——”
唐佳佳一把堵住他嘴：“再多说一句就要你滚啦！”
两人看似吵吵闹闹的，其实亲密得让人牙疼。唐佳佳等把康尼赶跑了，这才想到外面还站着刚刚回来的时晴。
她往外一弓腰，笑着向时晴挑了挑眉：“干嘛笑得这么恐怖，赶紧去洗洗手，可以准备出来吃饭啦。”
时晴点头：“好。”
回到房间，她第一件事就是将衣服换了。这一身回来的时候又沾到雨，此刻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一点都不舒服。
这种时候就特别想泡个热水澡，再捧一碗热乎乎的粥或面在手上，美滋滋地喝上一口后，舒舒服服地钻去暗房洗照片。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时晴刚一吃过晚饭，立刻把客厅让出给康尼和唐佳佳，自己钻进房间里慢慢导出自己这几天在外拍摄的成果。
等唐佳佳送过康尼，进房间来找她，她已经将照片分门别类，还粗剪了一段在老宅里拍下来的雨天视频，一边任其自动播放一边翻自己常用的音频文件。
唐佳佳在后面刚看完一遍无声音版的就开始激动，捏着时晴肩膀不停感慨：“这是你拍的吗，这种神仙景色居然出现在景市？真的好想过去逛逛啊！”
觉得作品不错的最高评价大概就是想亲眼过去看一看吧，时晴顿时觉得心血没有白费：“我赶时髦拍的，下一步还想赶时髦发个短视频。”
“那你肯定要火啊，发在哪个平台，我第一个要过去给你点赞！”唐佳佳前后推她：“说嘛，说嘛，到底是不是景市，我一定要去！”
“是，是景市！”时晴拍拍她手：“这么激动，是不是已经想好要跟谁一起去了？那个人好像我也认识哦。”
“……”唐佳佳一张脸刷得红了，抽出手来轻轻拍了下她脑袋，跑走前轻轻哼了声：“少胡说八道了，人家还是单身贵族呢！”
时晴看着她背影独自笑了会，方才回过头来继续做视频。
等将特效音乐加好，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她将视频一边发给社内编辑，一边发到自己之前注册过的短视频APP，弄好一切就急匆匆去睡了。
另一边，莫止与欧念的对峙还没结束。
欧念因为情绪崩溃，已经扑在莫止沙发上哭了好一会儿，期间莫止不管怎么来劝，她都丝毫不为所动地独自伤着心。
莫止后来索性不再管她，让她自己冷静地思考一会儿。
几小时之前，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欧念直接进了厨房，随口问过莫止想吃点什么后，动作利落地开始做晚饭。
莫止拆了挡在眼睛上的纱布，喊了她几声都被无视后，快步进去挡开她要去舀米的一只手，简单道：“别弄了，你如果饿的话，我们出去吃好了。”
“干嘛出去吃啊，不干净的，我给你在家里做不好吗？”欧念眉眼弯弯，笑得又甜又娇：“你千万不要小瞧我啊，我做饭的手艺很好的。”
莫止改而去抓着她胳膊，执意把她从厨房赶出来：“那就先聊一聊。”
“边吃边聊嘛。”欧念依旧是笑呵呵的。
“出来吧。”莫止脸色沉了沉，配合挂彩的一张脸，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狰狞：“咱们是朋友，下厨房这种事应该是我或这儿的女主人该做的。”
欧念那伪装了好一阵子的若无其事，突然就像被戳破的气球那样萎缩下去，她垂着头吸了好几下鼻子，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完全红了。
莫止拽她在沙发上坐着，开诚布公道：“可能是前几次的事给了你某种错觉，我真的要跟你道歉。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会有很多优秀的男人更适合你。”
欧念听得心寒，说：“你们男人拒绝别人的时候，都只会说这种话吗？”
莫止坐在她隔壁的单人沙发上，曲着两手放在膝盖上，垂着头，轻而又轻地叹了一声：“对不起。”
这一声听在欧念耳朵里，倒像是不耐烦一样。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你说的那个前女友，是不是时晴？”
莫止点了点头。
“原来是她，我早应该想到的，可是你们太会伪装了，好几次遇见你们在一起，都像是陌生人一样。”
欧念双手捧着头，看起来很是痛苦地揉了揉头发，直到想到什么后，忽地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不在意的，你也早点走出来吧。你们都分手那么久了，应该有一段新感情了。”
莫止摇头。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你看看我！”欧念蹲在他身边，两手搭在他膝盖上：“你可以把我当作是她，我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欧念的样子认真又虔诚，反把莫止看得狠狠一怔，紧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走离她几步，反问：“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欧念说：“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莫止问：“放弃自尊放弃自我，强迫自己为了别人变成另一个人，最后弄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这样的事情你愿意做？”
欧念大大的眼睛闪了闪，明显有了迟疑。
莫止摇了摇头，将尖锐的语气渐渐放缓下来，说：“欧念，别让自己成为自己都讨厌的人，就算是两个人能勉强在一起，这个早就埋好的雷也终有一天会引爆的。”
他与时晴那样的小心翼翼，不还是最后走向了相反的反向？
莫止说得有些乏味，欧念则更为哀恸，坐回沙发里一哭就是小半晚。直到时间悄然过了十二点，清醒状态下的孤男寡女再共处一室，未免就显得太过瓜田李下。
莫止再递了几张纸过去，说：“我送你回家吧。”
欧念眼睛发肿，声嘶力竭，就连眼泪都有点掉不下来了。再这么坐着，不用莫止催她走，她自己都快出洋相了。
欧念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接过他手里的纸，站起身：“走吧。”
欧念的车停在莫止小区外面，因为压了盲道，驾驶室外的窗玻璃上被贴了一张罚单。她没好气地揭下来，撕碎了扔到地上：“真倒霉。”
莫止接过她车钥匙坐进去，欧念则整个躺倒在后座上。车子开了好一会儿，她才坐起来，挤在中间问莫止：“你是不是嫌弃我之前的事？”
莫止原本都觉得她已经想明白了，现在听起来，她明显还是在往牛角尖里钻：“……当然不是了。”
欧念说：“那个时候我是被逼的，他知道我胆子小，又爱面子，所以变着法地折磨我，还让我去陪其他人。他坐牢之后，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谁知道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莫止脑中有根线突然绷紧了下，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欧念委身过原来老板，但从没听她提起应酬陪人的事。
所有事情推到时文清那里后，他们曾经想找一些圈内的受害者作证，也特地找来欧念问过话，她却始终只是缄默。
她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什么？
莫止正思考着该怎么套话，欧念却突然推了下他肩膀，说：“小心啊，前面有车！”
正行至路口，有辆面包车为抢黄灯拐弯，开得飞快。莫止立刻调转车头，竭力避过，同一时间猛踩刹车，车子却一点都没能减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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